“這是我的,寫給帥哥的。”他說:“不用寫了,我就在這。”
宇唯確實長得異於常人,容貌出脫得清奇,面板白皙得通透,那一雙眼睛,水靈得竟像個女子般。
一段不溫不火的對話,不清不楚的畫面,竟有些曖昧。
聽到庭院依純的歡聲笑語,宇唯先是一陣緊張掠過心頭,想將信札收好,卻又習慣性隨手一放,內心竟像出軌了一樣。
“殺你個片甲不留!”
這是十二歲的弟弟牧禹魏的口頭禪,他小宇唯四歲,小屁孩一個,天天在家玩玩具,從爺爺的書房出來之後,就盯上了那張信札。
“喂!這是哥哥的!”
宇唯猛然躍起,想要阻攔,那信札已被“大卸八塊”……
這時賊爺從書房裡緩緩走出,國字臉,雙鬢星星,將精雕細琢的君廬映襯得像忌命群俠般風華絕代。
在宇唯記不起來往事的那些年,爺爺一直便是如此。
賊爺手裡的中華煙剛點燃,因為耳背,便聲震屋瓦道:“別跟唐塞殿那大魔頭之女走得太近。”
“誰?”
“慕芸莊。”
宇唯從小有種被監視的感覺,便源於爺爺好像無所不知。
“有一點我很好奇,今天你為何把世門手下全都支開了?”
“既然你問了,告訴你也無妨,那是你父親的決定,要讓你的忌命神錘出出風頭。”
“所以今天只是一個開端嗎?”
“看你選擇。”
“爺爺,我連情報閣在家的哪個位置都不知道,我的選擇是選擇嗎?”
“還記得那年我第一次教你下忌命棋說的話嗎?”
“記得,設定,預判,破局,改命,不到萬不得已,不輕易使用。”
“那你今天是不是用了,卻毀在了最後一步,反倒被仇家改命?”
“我錯了,爺爺,我不該讓遁裴去書房探聽情報。”
“現在你又改了命,還把遁裴拉下水。”
“我又錯了,應該讓人家欺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麼說倒是你受委屈了?”
“不敢不敢。”
“謀士以身入局,勝天半子。而天下共主,唯求無雙。做最不一樣的自己,不拘泥於設定,不以常理度之,但多餘的情感表現看似自由,卻反而縛住了眼界與手腳。”
“是,爺爺,你今天好像話中有話?”
賊爺入座,用左手手指不斷敲擊著紅木椅道:“這忌命棋,下一步呢?”中華煙已被丟進菸灰缸。
宇唯順著爺爺的目光,望向棋局後頓感無比煩躁,彷彿自己置身於縱橫交錯的巷道,四面金光閃閃。
“你心不靜。”
話聲未歇禹魏又來一句:“殺你個片甲不留!”把棋局毀了。
吃罷晚飯,宇唯早已疲憊不堪,近乎昏睡,卻仍被家人催著,依純拉著,往祠堂戲棚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