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
宇唯不禁駭然色變,驚異惶怖,但他立即平復心情,假裝擺爛,仔細觀察。
只聽得碧穎的聲音在嘟囔著:“我在宇唯心裡……我在宇唯心裡……”
茜茜的竟幾乎跟她一樣道:“我在臭宇唯心裡……我在臭宇唯心裡……”
宇唯忽然被逗笑道:“我是臭不可聞,醜不拉幾。”
茜茜對他的態度像塊“冰”,此刻宇唯卻能體味到冰下藏著的一股熱流。
碧蘭則唸叨著:“為什麼我不能超越外婆?名揚四海!”
魁楚是:“父親,為什麼別人都比我成功?”
老土蛋是:“喜鵲,老狗,土牛,為什麼不幫我追到小花?”
二姨丈是:“老婆,我們的美美過得很慘……很慘……”
獸長老是:“老族長,我已加倍努力,為什麼還是得不到你的認可?一定要救綿黎族長不可?”
碧穎和茜茜或許屬於對於愛情的虛榮,這五人則各有特色,卻也是宇唯認識的。
當宇唯試圖去搖醒他們的時候,七條小黑龍張牙舞爪,在他們的心口處徘徊不定。
宇唯正欲施術,但奇就奇在他雨露均霑,這裡不對勁,那裡還有希望,當他的耳裡出現棍中王的聲音:“鎧甲將軍若在,今日你可不是這般局面……”
宇唯猛然奮起道:“它就是被你們的皇權之爭害死的,你也有一份!”
單單是這句回擊現實的話語,就讓他破了幻訣。
他仍立定在盤龍殿下,但殿內殿外已被一大片黑氣給籠罩,無論是三大上古神獸,挨在殿角落的忌命人,還是以地牢之物為主體的忌命物,各被一條小黑龍纏繞,全都死氣沉沉,十分窒息。
“麒麟擇主,本就存在風險。”
棍中王斷句斷得好,似回覆,又似乎什麼都沒回復。
索翁又道:“念頭的終極,忌命念訣!周圍的人都過得比你好,你該怎麼辦?”
“意思的終極?忌命意訣?”
“那可大有不同,畢竟那是外交風雲際會才會出現的,念訣更適合平凡的你我。”
此時國王和棍中王已經開始漫長的對質辯論了,索翁又問:“周圍的人都過得比你好,你該怎麼辦?”
宇唯不屑道:“就我這樣。”
雖然他有時也會為了虛銜而高調不自知,或者很在乎在別人眼裡的他,但那都是稍縱即逝,他知道自己過得已是最差,命運在這,毫無退路,所以反倒坦然,不受虛榮這一關所束縛。
這一回答倒把索翁給難住了,宇唯看似一無所有,但下一秒也可以全都擁有。
只聽得棍中王激憤暴躁道:“我今日就要誅心!羅列你的無數罪名:一、逼婚迫娶,逐我所愛;二、清君亂鬥,錯屠良臣;三、猜忌拆家,妖魔當道;
四、權衡廢黜,執迷下套。”
一個王子當面列數一個國王的罪狀,本就冒天下之大不韙,臣子絕對譁然的亂做一團,文治武功也要將王子摁倒在地,或滅口,或問罪。
但此刻除了宇唯和飛碟保持難能的清醒,盤龍殿已成了病龍的重災區,它們自己都心魔難耐,自顧不暇。
宇唯觀察仔細,反駁索翁道:“我看就是十二生肖陣搗的鬼,而不是一定要召喚鯤鵬!”
“是哪個小子敢提我的名號?”
腦海裡這聲音好像來自曠古,即使是清醒如宇唯,也感覺恍然入夢,他猜鯤鵬出現了,便玄妙地回道:“只是一個名字罷了,還不讓人提了?”
他深知鯤鵬難得出現,神龍見首不見尾,必不能以凡人所思所想度之,所以說出狂妄不羈的口氣,故意激它。
“你敢直言不諱地念出牧宇權嗎?你也不過一個忌命人,爹孃養大,懸在你頭上的,是忠!是孝!狂?那是無家可歸,已無退路之人的末路。”
“某種程度上,一世祖牧宇權也是一個忌命人,即使他開創了一個時代。”
“你別避重就輕,小子。”
宇唯只覺得念頭一閃,鯤鵬似乎附在他腦裡,如飢似渴地翻著他的過往,隨即哈哈大笑道:“只要能讓我再度睡著,你就算召喚過一次我啦!”
“是嗎?”宇唯嘴角一翹道,“我什麼都不會,最強的就是碎碎念。”
但聽得飛碟躲在暗處一陣陣的冷笑,宇唯急步踏上大殿,先找個好姿勢與棍中王勾肩搭背,再語速極快道:“如此如水的涼月下,父子兩嘮嗑,真心溝通,且讓我來分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