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兒子得遇奇人贈種子啊,什麼找了南方之善農事女子請教試種幸得豐收啊,簡直是天衣無縫的說法,最後又加一句,“剛才老臣已經叫御膳房的崔公公特意做了些香米飯,陛下可以親自品品這新糧食的味道如何?”
上官御風越聽臉上喜色越濃,先不論這新糧食味道如何,就是這每畝將近七百斤的產量也比得上包穀和小麥了,更何況南方還可以一年種兩輪,那就是一千多斤,以後真推廣開了,天下百姓就都可以吃飽了,這真是解決了百花國多少年來的大難題了。當下,連聲喊著店外的段公公去御膳房取安國侯準備的米飯過來。
不到片刻,一小瓷碗晶亮透明的米飯就擺在了書案上,米香味徐徐飄進上官御風的鼻端,讓他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用力握了銀勺挖了一口放進嘴裡,足足閉著眼睛品了小半盞茶的功夫,才眼角帶淚的豁然站起,大聲喊道,“大功一件,安國侯真是大功一件啊我百花國眾百姓以後終於不必捱餓了”說著,他激動的重重拍了幾下桌面。
段公公和安國侯連忙低頭,齊聲高喊,“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上官御風親自下臺階扶起老候爺,示意段公公繼續去門口守著,直接坐到了他身邊,努力壓下心裡的激動,說道,“安國侯,這水稻栽種技術可是已經研究通透了?明年能否立刻大規模種植?”
“回陛下,我府上有一清客,姓張名遠山,此人才學出眾,曾教過我那不成器的大兒子幾年詩書,正巧他也在花王城,就記錄下了全部的種植細節,明年如果想要大面積種植應該不成問題。另外,那試種的小莊兒上,莊戶們經過今年的勞作,也算是熟手,隨時都可以遷過來為陛下所用。只是…”老候爺遲疑了一下,上官連忙問原因,“怎麼,候爺還有什麼難處,儘管說來。”
“陛下,老臣不是擔憂別的。只是這稻子才種了一年,技術還不是很成熟,老臣恐怕朝上會有人質疑,或者為爭搶稻種生出諸多麻煩之事,再說南方兩輪種植還沒經過試驗,也怕有什麼差池,所以,想請陛下恩准,先保留此事不發,待明年南方試種成功,北方再種一年得到足夠種子之時,再行昭告天下,就毫無阻礙了。”
上官御風點點頭,剛才嚐到香米的美味,讓他一時失了縝密,朝中派系林立,魏丞相所保的大皇子一派,皇后嫡出的二皇子一派,還有生了三四兩位皇子的蘭妃,雖然地位低微,但最近密報上說,她的孃家開始和戶部尚書趙啟有了接觸。真是沒有一個是讓他省心的,只有婉妃母子…
上官御風晃晃頭,強迫自己把心神拉回到糧食這件重要的事情上來,看著眼前低頭靜立的安國侯,心裡十分滿意。
和那些各懷鬼胎的大臣相比,這位地位尊崇,多年以來一直清廉自守、正直忠心的老臣,反倒是更為可靠。嘆了口氣,沉聲說道,“安國侯考慮的甚是,是朕太心急了,忘記了朝中這許多牽絆。就依你所奏,無論是南方的兩輪試種還是北方的擴大種植,都歸你全權負責。待到明年秋日萬事具備,論功行賞之時,朕絕不會忘記你們父子的功勞,包括那張遠山,和那個善農事的南方女子,朕也要重重厚賞。”
老候爺連忙跪地謝恩,末了臉上似有為難之色,沉吟片刻說道,“陛下,老臣還有一事要稟報。”
“什麼事,起來說吧。”上官御風眼裡略含期待得看向安國侯,經過剛才一事,他對這位老候爺所稟報之事都報以期盼之心。
安國侯照舊恭謹的低著頭,溫聲說道,“陛下,老臣想說的是與前兩月,婉妃病逝、五皇子走失之事有關。老臣的大兒半月前曾偶然在一個四歲左右的孩子身上看到過墨蘭佩,當時就懷疑此子是五皇子,但他以前也沒有親眼見過墨蘭佩,所以又不敢確定,才派人送信告知老臣,老臣不敢耽擱,今日一起報給陛下知道。”
“真的是墨蘭佩?”上官御風的聲音都在發抖,這一日之中接連兩件天大驚喜,讓他突然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生恐是在夢中…
“回陛下,我那大兒也不敢確定,但是也有八分把握。”
“真是天神憐我啊,天神憐我啊,我那五皇兒還活著”上官御風兩手緊緊抓住椅子扶手,極力剋制著胸腔裡狂跳的心。
如果真能找回五皇兒,那婉兒在地上也能安眠了…
不行,他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時他就是為了穩住朝裡各方勢力才昭告全國,說是婉妃暴病去世,五皇子亂中走失。如今他還沒有抓到和黑水國勾結的內賊,這其中難保就沒有宮裡眾人的助力,在他沒有查清前,絕不能讓五皇兒再次涉入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