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和木仙氏那裡半粒稻子都沒留嗎?城裡有人知道,這稻子去掉稻殼就是香米嗎?”老候爺沉聲問道。
“回候爺,那邊當真半粒未留,而且也絕對無人知道這稻子就是香米,就連大公子莊子裡那些親手種植了稻子的莊戶都不知道。”
“這就好,”老候爺點點頭,皺眉思慮片刻,又問,“遠山,你看那木仙氏為人如何?”
張遠山在小莊兒住了近半年,水稻種植過程裡,只一件放水之事,就已經是複雜之極,他時常和郭淮等人接觸,有時候也套話探問,卻沒問出半點兒訊息,反倒是從肖恆那裡聽了個大概,他也不是心胸狹窄的性子,不但沒有心存嫉恨,反倒很是佩服她一個女子能有如此才幹,不但擔著一府幾十人的生計,還種糧食種蔬菜,日子過的風聲水起,又極懂隱忍低調之事,半點不張揚,實屬難得。
此時聽見候爺問話,當下細細斟酌了一番,慢慢說道,“候爺,這木仙氏的身世和為人,我曾特意用心探聽過,據說她是從南方遭難之後輾轉落腳在山村裡的寡婦,孤身一人,置了幾畝地和宅子,因為帶了些新奇種子過來,有心種植賣些銀錢養家,卻礙於女子之身多有不便。自從偶然和大公子夫妻結識之後,就一起合作種植之事。其實這水稻她也是第一次種,期間有幾次因為放水量的問題,差點兒導致種植失敗,好再及時改正才勉強保住豐收。說來也奇怪,她似乎對這水稻不甚在意,倒是對她田裡另外試種的幾樣新蔬菜很是關心,那些新蔬菜,我也嘗過的,味道很不錯,大公子的酒樓裡賣得特別紅火。如果將來也能推廣開來,百姓們也多了幾樣新菜吃。所以,在我看來,這木仙氏為人善良心慈,懂得大義而又不重利,處事也格外謹慎小心,倒不是個張揚惹禍的人。對了,還有一事,這木仙氏應該還帶有些靈藥,曾因此救過大公子家的誠小少爺一命。”
“哦,是嗎?”老候爺淡淡瞟了一眼張遠山,兩人相處多年,他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裡的迴護開脫之意,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他的忠心,那木仙氏一定是有什麼可貴之處,不然不會讓自己的心腹幕僚和兒子都如此用心…
老候爺臉上的神色鬆了下來,抬頭問坐在兩側的其他幕僚,“大家也都聽到遠山的話了,稻子已經拉回來了,俗話說,夜長夢多,做事宜早不宜晚,明日正好是大朝會,下了朝我就和陛下稟報此事。幾位先生商量下該如何措辭才好?”
… …
朝陽宮御書房,剛下了朝的興帝上官御風剛換了身玄色織錦的寬鬆衣衫,坐在龍椅上,皺眉接過小太監遞過的茶杯,只聞了聞味道就放下了,掩下眼裡的一抹失望和黯然。
快有三個月了吧,如果他知道那次會面會成為婉兒母子的死路,他絕不會被她求得心軟,同意趁著兩國通商之時讓他見什麼兄長。那個卑鄙無恥的黑水國,天神為什麼不降下災難讓他們從此滅絕了,居然勾結自己朝中的奸人,企圖擒下皇子威脅與他,換取鉅額糧草。婉兒遇害,他還見到了屍骨,單單可憐他那隻得四歲的皇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此時流落在陰陽哪間…
” “陛下,安國侯在殿外求見。”跟隨伺候皇帝多年的老太監段公公見陛下盯著奏摺發呆,怎會不知道他又是在為婉妃母子傷心,其實他心裡也實在喜歡五皇子聰明可愛,敬重婉妃端莊賢淑,可是現在人都去了,陛下肩上還有這麼大一個國家要擔負啊,實在不能太過傷懷,只得連忙通報,轉移一下陛下的心思。
上官御風抬頭看了一眼門口,吐了一個字,“宣”。
安國侯聽到小太監通傳,連忙進了書房,拜倒叩頭,上官御風輕聲叫起。對於這位有軍功在身,又歷來低調不惹嫌,選擇堅決站在自己身後的老候爺他還是很尊敬的。賜了茶點座位,開口問道,“安國侯,今日可是求見可是有什麼事?”
老候爺謝了賞賜,“陛下,老臣今日來,是有一件要事要稟告。”
“哦?”上官御風見他神色凝重,但是又不見愁色,猜不透他要說什麼,但還是給段公公使了個眼色,讓他帶了屋內的大小太監宮女都退了出去。這才介面說道,“候爺有事儘管說吧。”
安國侯起身又跪倒在書桌前,大聲說道,“老臣是來給陛下報喜來的。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真是天大的幸事啊”
上官御風被他的突然報喜弄得一愣,難道後宮哪位妃子有喜了,那也該是御醫來報啊。心裡忍著疑惑,出聲問道,“安國侯說明白些,喜從何來?”
老候爺當下就把昨晚和自家幕僚們商量好的一套說辭細細回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