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小安躬身應下了。
木艾低頭瞟兩眼妝盒裡那幾只極精緻的玉簪和碩大的黑珍珠手串,挑了挑眉,“花都那邊送來的東西,一年比一年貴重,有些實在超出了侯府的規格,我總覺有些不對勁。就拿那把七星劍來說,天下獨一無二的好劍,怎麼就送到了我們府上來了?”
“夫人多慮了,肖舅老爺給咱們府上送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哪有普通的啊。聽說,誠少爺是跟著師傅學鞭的,恐怕是這劍用不上,就送了來給少爺耍呢。”
“但願是這樣,一會兒就睡了,不用挽發了,直接用絲帶繫了吧。”木艾抬手在妝臺的抽屜裡選了條藕荷色的絲帶遞給小安,心裡卻還是有些疑惑。
也許第一年肖恆為了給自己賠罪,多送些金貴東西也算正常,可是以後幾年越送越多,甚至有一些都是該進貢到宮裡的稀罕物事,這就絕對有些不對勁兒了。不過,肖恆那麼精明的人,也不可能借著內廷採辦司的職務貪了貢品給她送來。最後怎麼也猜不出原因,索性也就不理會了,一切等到花都當面問問也就明白了。
等繫好了頭髮,披了件衣衫,木艾起身走到二樓盡頭的兩個屋子,摸了摸三個孩子的額頭,都沒有發熱,睡得也算安穩,她這才放了心,留了小安在幸兒屋裡上夜,然後也回房睡了…
第二日傍晚申時末,春來城北門口,木十八一邊與值守城門的小隊長閒聊著,一邊時不時焦急的抻頭向城門外張望。
李德呲著一口大黃板牙,拍了拍木十八的肩膀,玩笑道,“木掌櫃,你都候了半下午了,又是這般心急模樣,到底等的是什麼人啊?不會是你哪個小相好吧?”
木十八聽他調笑,連忙變了臉色,揮手打斷他的話,“李隊長,可開不得這樣的玩笑。”說完,看看旁邊因為天時近晚而冷清下來的城門,小聲說道,“我正在等我們主子。”
“你們主子,啊,可是仙夫人?”李德驚喜問道。
木十八點點頭,“正是,我們主子帶著小主子,今日要到咱們這兒散心遊玩。”
李德立刻輕輕扇了自己兩個嘴巴,然後搓了搓手,說道,“哎呀,我這臭嘴,怎麼就什麼話都往外冒。一會兒見了仙夫人可要上前磕頭,我老孃在家裡可立了牌位,日日給她老人家上香呢。要不是她開了百姓醫館,又舍了一隻那般貴重的川麻子,我老孃早癱炕上了。”
木十八想起自家主子的花容月貌,怎麼也跟老人家三個字扯不上關係啊,有些哭笑不得,說道,“我們主子怎麼就成了老人家,這天底下可挑不出幾個比我們主子更美的女子…”說道一半,他又覺不該隨便和人談論主子的容貌,連忙抿了抿嘴。
李德正要開口說話,就見城門外遠遠有四匹馬跑了過來,當先兩個少年,著寶藍衣衫的年紀稍大,面貌俊朗,氣度沉穩。著硃紅衣衫的明顯年紀小些,但是嘴角卻好似常常帶笑,眼珠兒靈活,透著一股子頑皮之氣。後面兩個馬上人,青衣短靴,看打扮應該是隨身小廝。
他連忙示意木十八去看,木十八立刻奔過去,幫忙接了寶藍少年的韁繩,等少年下了馬,就跪了下去磕頭,說道,“大少爺,二少爺,小的木十八給兩位少爺請安了。”
大禹伸手拉了起來,笑道,“十八掌櫃,幾月不見怎麼這般客套,咱們府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清楚。”
十八掌櫃眼裡滿是感激,“夫人仁善寬和,我們做下人的卻不能不知本分。少爺們一路辛苦了。”說完抻頭又向幾人身後看去,問道,“夫人和小姐…”
大禹一笑,“小妹睡了,這段路顛簸,母親吩咐趕慢些,倒勞十八掌櫃久等了。”
木十八惶恐擺手,然後指了身旁的李德說道,“小的等上一年又有什麼關係。這位是負責值守城門的李隊長,平日裡對咱們鋪子多有照料,今日又陪小的等了這半晌。”
大禹轉身拱手見禮,說道,“承蒙李隊長照料了。”
李德連忙回禮,“大少爺可折煞小的了,都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大禹看看不遠處依牆站立的幾個兵卒,笑道,“今日為了我們一家進城,累眾位兄弟多候了,晚上十八掌櫃在仙客樓擺桌兒酒席,代我陪兄弟們喝杯酒,解解乏。李隊長和兄弟們可一定要到啊。”
李德推辭不受,連說不敢。木十八卻笑道,“李隊長就不要客套了,我早就想請兄弟們聚聚了,今日我們少爺發了話,那更是要去喝幾杯了。”
李德其實心裡也是極願意的,那仙客樓可是城裡最好的酒樓,出入的人都是非富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