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以“發乎情,止乎禮義”這種正統道德的教條來指斥士大夫的偽道德,指斥李生對“情”的背叛,是有深意的。在傳統道德標準中,李生拋棄一個妓女以求父母的歡心,算不上什麼過錯;拿元稹寫《鶯鶯傳》的態度來看,這甚至是可以讚美的行為。但在本篇中,他的背信棄義以及對對方人格的輕辱,被視為嚴重的不道德行為。比起過去一般地描寫追求婚姻自主的文學作品,這篇小說表達了更為深刻的人生理想。其結構的細密完整,也是過去同類小說所沒有的。
《珠衫》描寫了一個商人家庭的婚姻波折。故事寫楚中某商人有妻甚美,楚人行商久不歸,其妻被一新安商客設計誘騙,轉而相愛不捨。楚人知情後,遣婦歸母家,而隱其事。婦後嫁某官為妾,楚人以其房中十六箱金帛寶珠封付之。繼而楚人在粵中誤傷人命,審理官員即其前妻之夫。婦人託言楚人為其舅家之子,乞救之。事畢兩人相見,“男女合抱,痛哭逾情”。官問得其詳,仍令婦歸其前夫。這一故事被馮夢龍改寫為《蔣興哥重會珍珠衫》,即《喻世明言》的第一篇。
這篇小說雖有較多的巧合因素,但這些巧合在故事的發展過程中都寫得合情合理,較以往關於商人的小說,其生活氣息更為濃厚。它所表明的生活觀念很值得注意。在舊禮教中,婦女貪於情慾而“失節”是極大的罪惡,絕無可恕。但在《珠衫》中,這雖被視為過錯(楚人夫婦重新會合後,因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