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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西銅川市東南)人。仕魏、晉兩代。他精通音樂,今存詩篇大多是樂府。內容多模仿漢樂府民歌,主要寫男女愛情及婦女的不幸,語言也比較樸素,與西晉盛行的風格有所不同。其詩少有新意,感情也很平弱。不過《昔思君》、《車遙遙》等篇仍有取喻巧妙、辭意宛轉之長;《豫章行苦相篇》反映重男輕女的習俗給女子帶來的痛苦,有一定社會意義。張華(232—300)字茂先,范陽方城(今河北固安縣南)人。晉時歷任要職。他學問廣博而好為奇談怪說,著有《博物志》,屬於志怪小說一類。

其詩亦多寫男女之情,以《情詩》五首、《雜詩》三首為代表,語言華豔,稍入排偶,格調柔弱。所以《詩品》謂之“兒女情多,風雲氣少”。“房櫳自來風,戶庭無行跡”(《雜詩》),“密雲蔭朝日,零雨灑微塵”(《上巳篇》)之類詩句,可以看出他寫景的細巧。由於張華身居高位,成名又早,他的詩歌風格對同時人必然有所影響。

作品多、影響大,能夠代表西晉一代文學風氣的是陸機。陸機(261—303)字士衡,吳郡華亭(今上海市松江縣)人。

祖父陸遜、父陸抗,均為東吳名將,地位顯赫。東吳被滅後,陸機與弟陸雲以文才被召入洛陽,很受北方士大夫的器重。惠帝時宗室相爭,他為成都王司馬穎率大軍討伐長沙王司馬乂,兵敗,為司馬穎所殺。有《陸士衡集》。

陸機才冠當世,詩、文、辭賦都有成就。賦體的文藝批評著作《文賦》,是論文的名作,其形式也是前所未有的。此外他還寫過歷史著作《晉紀》、地理著作《洛陽記》等,均已不存。

《詩品》謂陸機詩“其源出於陳思”。可以說,陸機是曹植之後又一個關鍵性的人物,他以“緣情綺靡”(《文賦》)的準則,將詩歌進一步推向文人化、貴族化,引導了華麗雅緻的詩風,流播久遠。

總體說來,陸機詩有如下四個特點:一是內容多模擬。陸機寫了不少樂府詩,大多是嚴格按照樂府古題的題義、仿照早期歌辭寫作的,除少數幾篇,難以看出其個人生活的內容。另外又有《擬古詩》十二首,按照各篇原來的內容用不同的語言重寫了一遍。這一類作品,用力全在於修辭。二是文辭繁縟。前人於此早有所論。《世說新語》劉孝標註引張華對陸機的批評說:“人之作文,患於不才;至子為文,乃患太多也。”

由於陸機的創作本有表現文學才能、標榜學問的意識,所以不避辭贅。三是語言華美典雅。即選擇詞彙注重色彩和聲調,又多用書面語及古書中的成句,而加以精心雕琢,使詩歌帶上更明顯的貴族文化的特徵,同時也更依賴於閱讀而脫離歌唱(陸機的樂府詩同曹植的一樣,也是不配樂的)。四是多用排偶。建安詩中偶句通常只佔很小的比例,而陸機詩中往往佔一半以上,像《苦寒行》、《招隱詩》等已接近通篇對仗。這四點在西晉其他詩人的作品中也多少有所表現,並且對南朝文學產生了很大影響。

由於陸機的詩歌過分注重於修辭,雕琢太重,難免造成繁冗乏力的毛病。前人對此多有譏評,如沈德潛說,到了陸機,“西京以來空靈矯健之氣不復存矣”(《古詩源》)。但也應該看到,詩歌的發展並不是一條直線,要把樸素簡單的民歌式語言提高到精美而富於表現力的程度,像陸機那樣的過程(包括其弊端),恐怕是難免的。因此,我們更需要注意到陸機在語言藝術上的創造力。譬如陸機很強調物候對感情的引發作用,他的詩寫景成分也特別多,而且意象描繪得工巧細緻。如“輕條象雲構,密葉成翠幄”(《招隱詩》),“崇雲臨岸駭,鳴條隨風吟”(《猛虎行》),“和風飛清響,鮮雲垂薄陰”(《悲哉行》)等等,感受的敏銳和刻煉之功,明顯超過了曹植、王粲,增加了詩的美感。

前人對陸機的另一個嚴厲批評,是抒情效果差,在這方面也應加以分析。就主觀意識而言,陸機其實很重視抒情的表現,不僅《文賦》中有明確的論述,其詩歌主題的選擇,也相當注意這一點。就陸機的生活經歷來說,他作為東吳勳臣、高階士族的後代,在國破之後到權力鬥爭激烈的中央朝廷去做官,心情也很複雜。但由於特殊的處境,矛盾的心理,他的詩中通常缺乏鮮明的自我形象,因而詩歌的情感難以表現得警醒深切。語言過於深奧典雅,也造成一層疏隔。

但陸機畢竟是一位才華出眾的詩人,有些作品仍然寫得很出色。如太康末年他應召北上,在途中所作《赴洛道中作》二首就是。下面是第二首:

遠遊越山川,山川修且廣。振策陟崇丘,案轡遵平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