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著名禪僧兼詩僧的皎然和靈澈,據其《澈上人文集紀》自述,當時他“方以兩髦執筆硯,陪其吟詠,皆曰孺子可教”,這一早年經歷對其後來的詩歌創作影響很深。那麼,皎然、靈澈的詩歌主張是怎樣的呢?皎然有《詩式》論詩,特別注意兩方面,一是主張苦思鍛鍊,要求詩人在對詞句加以精心錘鍊之後復歸自然,他認為這種自然才是詩的極致;二是極重視詩歌意蘊深遠而氣韻朗暢高揚的境界,認為“取境偏高,則一首舉體便高,取境偏逸,則一首舉體便逸”。而這“境”即意境來自創作主體的心境,“真思在杳冥,浮念寄形影”(《答俞校書冬夜》),即詩人主觀心境與審美觀照乃是最重要的。靈澈沒有詩論傳世,但據權德輿《送靈澈上人廬山迴歸沃州序》說,他“心冥空無而跡寄文字,故語甚夷易,如不出常境,而諸生思慮終不可至……知其心不待境靜而靜”;又說他常“拂方袍,坐輕舟,溯沿鏡中,靜得佳句,然後深入空寂,萬慮洗然”,可見靈澈也重視在主體的靜默觀照中贏得意境的空靈深邃,而且語言也是追求自然的。這些見解一方面受到大曆、貞元詩風影響,講究字詞錘鍊,不露痕跡,一方面則來源於佛教重視“心”即主觀體驗感受的思想。劉禹錫深信佛教,得其中三昧,在很多年以後他還說,寫詩的人應該“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馳可以役萬景”(《董氏武陵集紀》),前句即指語言的簡練與含蓄,後句即指主體的觀照與冥想。所以他一方面重視透過錘鍊與潤飾使詩歌的語言既精巧又自然,而反對多用生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