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索夫走出啤酒館——卡爾和賽塞爾在不遠處跟著。希特勒剛到兵營門口,一點作用也沒起,便被驅走。一小時後,他回到了啤酒館,發現三政治巨頭已被允許脫逃,大吃一驚,將魯登道夫呵斥了一番。他怎麼能做出這等事來?洛索夫會將革命破壞的!魯登道夫冷冷地看著這位前下士。他說,一個德國軍官是永遠不會違背起誓言的!
上午11時,隨著1000名大軍開赴前來,希特勒的精神又振奮起來了。這是步兵學校的援兵,是精銳的學生軍。原來,自由兵團的老兵格爾德·羅斯巴赫中尉已被說服,率領他們集體參加起義(只有少數人未參加)。這批青年軍扣押了他們的司令,接受了羅斯巴赫(與羅姆一樣,也是個同性戀者,一個打手)的領導。他們吹吹打打,邁著整齊的步伐,戴著卍字袖章,打著國社黨的旗幟,開至啤酒館。他們立正站著,接受了軍需將軍魯登道夫和前下士希特勒的檢閱。接著,士官生便前去佔領卡爾委員的辦公大樓;起義部隊的領導人則乘車前往軍區司令部。在羅姆的指揮所——馮·洛索夫的辦公室——他們討論了革命的未來程序。坐在舒適座椅上的魯登道夫建議,立即打電話找洛索夫或賽塞爾。電話打了不少,但誰也找不到。施勃納·裡希特說,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妙。洛索夫曾說過,他要來辦公室發令。他到哪裡去了?卡爾和賽塞爾又在何方?魯登道夫再次抗議說,這三位君子先生曾在眾目睽睽之下起過誓,不太可能變心。
此時,巴伐利亞軍軍官梅克斯·施萬德納少校正步入大樓。原來,他曾聽到起義的謠傳,便前來尋找值班軍官。值班軍官說,“這件事非常骯髒,非常可疑。”“我們正在說話,”施萬德納回憶說,“穿著老式軍服、胸戴所有獎章的羅姆衝進室內,氣沖沖地問洛索夫在哪裡。我立即對他說,這次起義是直接違反昨天與洛索夫達成的諒解的。羅姆聲音中帶著真誠說,一切進展順利。馮·洛索夫、卡爾和馮·賽塞爾均曾宣佈,他們同意這一切,並即將去軍區司令部與希特勒匯合。我只說,那就不同了。”
羅姆走後,值班軍官示意讓施萬德納前來,對他耳語說:“起義吹了。”他說,洛索夫和卡尼與巴伐利亞軍指揮官一起,在19步兵團兵營,“肯定不到這裡來”。片刻後,迄今仍未受管制的電話,總機轉來了洛索夫從其新指揮部(19團團部中心大樓)打來的電話,下令對他新近保證支援的起義軍發動反攻,並讓奧格斯堡、英格爾斯達特、雷根斯堡、蘭舒特及鄰近一帶的忠實部隊各營立即乘火車趕赴慕尼黑。施萬德特立刻打電話找到了運輸軍官,將洛索夫的命令轉達給了他,並答應親自給半數部隊去電話。這間房子在部署起義,隔壁房間則在預謀破壞。時至深夜,密謀者才最終想起應將電話總機的線路僅限於與起義辦公室相通,但是,洛索夫的鎮壓命令卻早已傳了出去。
雖然部隊在街道上開來開去,樂隊也在吹吹打打,大多數慕尼黑人卻不知道革命已再次在他們的城市爆發。元首最親密的朋友之一,海因裡希·霍夫曼,就在弗萊德旁的酒吧裡,卻不知一個不平常事件業已發生,直到深夜才發現革命正在進行。此時,一群群興高采烈的年輕人正在鬧市區的旅館裡作客,又唱又喊,歡慶勝利。
在美國領事館內,代總領事羅伯特·墨菲,正在草擬一份發給國務卿的電報:
……據希特勒說,這屆政府的任務是向柏林進軍,於12時發動進攻;他宣稱,至拂曉,若不是新國民政府的建立便是他的死亡……(*當墨菲未獲準用密碼發電時,他要求親自會見希特勒。“經數八時舌戰後,我終於於凌晨3時見到了希特勒。他心平氣和地對我說,我不能發電。那時,我提出了抗議,但也是個形式而已,因為我已派人坐車至斯圖加特拍發此電。”)
對那些反對政變、被從家裡拖出來充當人質的人們來說,這是個恐怖之夜。有些人因姓名像猶太人的姓氏(從電話號碼本里找出來的),家裡也受到了褐衣黨徒的光顧。一支部隊開進了慕尼黑《時報》(屬社會主義者),不由分說便搗毀印刷機。希特勒大怒,立即下令停止,因為他要利用印刷廠。
在軍區司令部裡,很明顯,三政治巨頭已自食其言(好像誰也不記得誓言是在脅迫下立的),事態已無法控制。施勃納·裡希特帶著僕人埃格納外出尋找賽塞爾,卻無法找到他。回來後,他們發覺希特勒“有些沮喪”。
埃格納被令帶羅森堡前往一印刷廠,印刷由主要的夥伴們簽署的新政府的告示。完成這一任務後,羅森堡便前往《人民觀察家報》,為次日的報紙趕寫社論。在這篇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