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夫施坦格爾接受了。幾天後,他陪同希特勒前往萊比錫——在那裡,3名年輕軍官因被指控在軍隊內進行納粹宣傳而受審。9月25日,希特勒親自出庭作證,作了一次聰明的、模凌兩可的講話,幾乎吸引了每一個人。他保證將用和平的方法即投皮箱取得政權,還向部隊表忠,並答應與可恥的凡爾賽條約作鬥爭,即使要用“非法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在演講結束時,他向黨內的革命者宣誓,一旦取得政權,他就要建立國家社會主義的法庭。“到那時,1918年的11月革命之仇便能得報,人頭將會落地!”希特勒再次表現出了他的政治靈活性,幾乎使市民和革命派同時得到滿足;對前者,他許諾的是和平願望,給後者的是血腥的復仇。他講話的效果遠遠超出了德國的範圍,因為他是德國第二大黨的發言人,他的關於凡爾賽條約的煽動性言論已不再是一個政客的毫無意義的高調。
漢夫施坦格爾受到外國記者的包圍,他們紛紛提出要採訪德國的新現象。希特勒匆匆為倫敦的《星期天快報》草擬了一起文章。“這次大選”,他寫道,“活像是為德國人民量體溫。全世界吃驚地發現,德國在發燒——發高燒。這個溫度必然會繼續上升——以反對現存的條件與無法承受的重負。”他不但要求修改凡爾賽條約和“青年計劃”,而且還要求“歸還波蘭走廊,因為它像從我們身上割下的一塊肉。”然而,他卻矢口否認德國是挑起戰爭的罪魁禍首,指責威爾遜總統違背了自己向帝國許下的莊嚴的諾言。“如果德國人民仍需像今天一樣受苦”,明天仍要受苦“,在結束演講時他警告說,”那就讓我們在‘不行’聲中受苦,而不是在我們的‘可以’聲中讓別人將苦強加給我們。“
幾天後,希特勒改變了他的步伐。他向倫敦的《泰晤士報》記者說,他將嚴格地在合法範圍內活動。“所以,倘若我們像你們那樣活動——如果處在我們的位置上——請你們別譴責我們。我希望,英國永不致像德國那樣,但是,如果她像德國的處境那樣,如果在最困難的時刻,遭到背後插刀,那末,英國一旦重新站立起來,她會採取什麼態度?英國的愛國者對他們的民族中那些企圖破壞國計民生的人會採取什麼態度?”
兩星期後,10月13日,107個身穿褐衫的納粹代表,列隊進入國會以參加開幕式。點名時,人人都高聲回答:“有!希特勒萬歲!”社會主義者的代表託尼·山德對此大吃一驚。“這是‘雅利安’民族的精華!——這幫吵吵鬧鬧,大喊大叫,身穿制服的傢伙!我仔細地觀察了他們的面孔。我越觀察,所見的東西便越使我震驚:許多人的面孔都是犯人和墮落分子的面孔。與這夥歹徒同坐一堂,這是多大的墮落!”
格里戈爾·斯特拉塞爾在國會的講話是比較穩妥的——“讓我們就此止步吧。只要民主依然存在,我們就按舊制度行事好了……只要適合我們的需要,我們現在擁護魏瑪共和”——然而,在首都街頭髮生的事情,卻為未來的事件投下了不祥的陰影。數以百計的衝鋒隊便衣業已在搗毀猶太人的商店、咖啡館和百貨商店的櫥窗。
(5)
對希特勒而言,緊跟著9月大選的國際宣傳,既好又不好。隨著希特勒聲望的提高,他的侄子,與母親一起居住在英國的威廉·帕特里克·希特勒,便慕名來訪。1909年,在都柏林當待者的小阿洛伊斯,與愛爾蘭姑娘布里吉·伊麗莎白·道林結了婚。由於阿洛伊斯不斷變更謀生的方法,他們的日子過得既緊張又忙碌。阿洛伊斯在利物普開過小飯館,將它變賣後又買了一所供出租的公寓。他當過旅店老闆,破產後,成了出售刀片的小販。布里吉過不慣這種艱苦的生活,曾幾次出走。威廉·帕特里克出世後,夫妻爭吵得更加厲害了,原因是,阿洛伊斯遵循他父親的教條,認為對孩子們從小就得嚴加管教。他趁布里吉不在家,幾次毒打了嬰兒。威廉·帕特里克長到3歲時,家庭便破裂了。據布里吉說,阿洛伊斯拋棄了他們,自己隻身返回德國;但阿洛伊斯則對親友們說,他的妻子與一工程師私奔,還把孩子帶走了。
當布里吉與她的兒子在報上看到希特勒在大選中獲勝時,他們認為,“這是搞錢的好機會,便同意讓赫斯特報紙的記者採訪。”阿洛伊斯畢竟從未寄錢來養家!於是,他們便在倫敦開始與赫斯特報紙的代表談判。10月上旬,威廉·帕特里克的照片便在美國的報紙上相繼出現。照片的解說詞說:“在倫敦工作的小職員威廉·帕特里克·希特勒,是德國的新政治首腦阿道夫·希特勒的侄子。他生於利物普,對叔父的目標知之甚少。”事實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