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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會選舉的日期定在7月31日。這又是一場旋風式的運動,也是希特勒的二度“飛越德國上空”。希特勒再次租賃了一架飛機,並用了同一個飛行員。經驗證明,漢斯·包爾是個全天候的能幹的駕駛員——他們曾幾次在暴風雨中和大霧中強行著陸——現在,希特勒拒絕乘坐別人駕駛的飛機。他也有了第二個汽車司機專為他開車——21歲的埃利希·坎姆卡。坎姆卡在德國西部等候希特勒的座機,施列克則在東部恭候。在這次大選中,這兩位司機共跑了5萬餘公里,且大都在土路上奔跑。希特勒對待坎姆卡有如家人。對包爾,他也同樣親熱。經一週的苦戰後,希特勒領眾人在魏瑪稍作休息。他帶包爾出去逛公園——離他的住地貝爾維德爾旅館不遠。希特勒把其他隨行人員甩在後邊,仔細地詢問包爾在戰爭期間當戰鬥機駕駛員時的經歷,整整問了一個小時。之後,他令地方長官紹克爾將眾人拉進城內,並叫他在下午喝咖啡時找15個姑娘來陪客。此時,希特勒在貝爾維德爾餐廳內用餐的訊息已傳了出去,於是,穿著漂亮衣裳的婦女們便三三兩兩前來偷看他。希特勒興奮地捅了捅坐在他右邊的包爾,“你看,包爾那邊有個小姑娘真漂亮,是個美人兒!”包爾對元首表示同情,說元首隻能在遠處而不能在近處看女人。“你說得對,包爾”,希特勒風趣地說。
城裡來的15名姑娘到了,但她們全將自己的侶伴拋開,如痴似呆地瞧著希特勒,看得他很不好意思。他於是建議全體到“藝術家咖啡館”去。人們列隊上了車。除元首外,人人懷中最少摟著一位姑娘。可是,過了不久,這家咖啡館的女人們又把希特勒團團圍住了。一陣騷擾後,希特勒忙令漢夫施坦格爾彈鋼琴。但是,只聽完兩支曲子,希特勒便藉口要準備明日的講演,溜之大吉。
在大選的最後兩星期內,希特勒在50個左右城市作過講演,所到之處,皆激起狂熱。一次,在施特拉爾松,他竟讓1萬名左右聽眾在雨中等候了整整6個小時——因包爾在黑暗中找地方強行著陸費了時間。聽眾之所以能如痴似呆地傾聽他的冗長的講演,原因之一是,經濟癱瘓症蔓延到了全國。
11歲的埃貢·漢夫施坦格爾曾在慕尼黑郊區一個帳篷內聽過他對一大群聽眾作的講演。“他掌握了人們的全部感情,群眾中掀起陣陣狂熱。”聽眾中既有窮人,也有富翁;既有教授,也有工人。開始時,大家都因為有對方存在而覺得周身難受,但是,過了不久,大家便成了一個整體瘋狂地鼓掌,高喊著。埃貢看見一對匹配不當的夫婦——一位教授和一位女傭——離開帳篷。“在狂熱的歡呼聲中,他們興奮地、親熱地交談著。阿道夫·希特勒就有這種力量。”後來,埃貢被父親帶至“褐色大廈”。“好啦,孩子”,漢夫施坦格爾就。“找個地方坐下,不要鬧,找點東西看看。”通訊員將一捆打字稿交給戈培爾。“是希特勒的演講記錄稿,剛打出來。元首離開了眾人,在辦公桌前坐下,戈培爾站在他身後,看著他。他們似乎在一同審稿,以便發表。希特勒一邊用鉛筆作記號,一邊在自言自語:‘這點好……這很有力……這點得刪掉……’不到一小時前,他剛作完一次在他的生涯中最富感情的講演。他在宣講,在請求,在發怒,在咆哮。現在呢,他就像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一樣平靜,一樣通情達理。”
在競選運動中,反猶主義並未被當成一事件。希特勒仇恨猶太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但是,許多人都置此予不頌——只要希特勒將其偏見置於合乎理智的水平上即可。大部分德國人均認為,當律師的猶太人太多了。他們也反對猶太人壟斷百貨商店和娛樂行業。戰後,猶太人如洪水般從東方湧來,帶來了東方猶太人的衣著和習俗。許多德國猶太人也為此叫苦不迭。其中,有兩位著名的猶太銀行家業已向新任勞工部長請求停止東方猶太移民,因為這些人的到來勢必加劇潛在的反猶主義。猶太人首先將自己看成是德國人,然後才是猶太人。他們與德國經濟血肉相連,願意忍受依然存在的社會偏見。畢竟,即使在開明的英國和美國,猶太人也是被排斥在最好的俱樂部和旅館的門外的。容忍國家社會主義的也不只限於德國的猶太人。不久前,一群巴勒斯坦極端主義者曾宣佈,除希特勒的反猶主義外,納粹運動是可以接受的,它將救德國於水火。
7月31日(儘管維也納一家報紙以“施克爾格魯勃萬歲”為大標題,發行號外,洩露了希特勒的身世),(*1932年初,奧地利總理陶爾斐斯曾敦促維也納星期天與星期一報的編輯著手調查希特勒的身世。他們發現了證明希特勒的生父是私生子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