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赫揹著元首乾的。之後,他便發誓,說屠殺將就此停止。“相信我,弗裡茨徹”,海德里希說,“誰要是有殘忍的名聲,誰就不會殘忍。他能仁慈地行動。”
只是到了那年3月戈培爾才明白“最終解決”的確切意義。希特勒坦率地告訴他,猶太人必須從歐洲清洗淨盡,“如果有必要,便使用最殘暴的方法。”元首說得明白,戈培爾也在日記中寫得清楚:
“……正在對猶太人進行判決,方法雖然野蠻,卻也是罪有應得……在這些問題上,人們不能多愁善感。我們若不打擊猶太人,他們便會將我們毀滅。這是雅利安族和猶太病菌之間的生死存亡的鬥爭。沒有一個其它的政府或政權有力量去解決這個全球問題。”
到了春季,已在波蘭建立起了六個屠殺中心,其中四個在弗蘭克的德佔區,即特萊勃林卡、索比波爾、貝烏澤茨和盧布林;兩個在合併區內,即庫姆霍夫和奧斯維辛。前面四個殺人營是用發動機的廢氣毒殺猶太人的,但奧斯維辛附近一個大型滅絕營的指揮官魯道夫·霍斯認為,這種辦法“效率不高”,在他管轄的集中營採用了一種更毒的毒氣即氰化氫。這種毒氣在市場上垂手可得,商品名叫“濟克隆乃”。
春天給希特勒帶來了活力。他的健康有所改善,精神也好多了。蘇聯的冬季攻勢擱了淺,並完全停了下來。這樣,整個戰線便出現了間歇。這就使他有時間去考慮未來的各項政策。4月24日,他用電話通知戈培爾,說他要在國會發表重要演講。星期天下午3時,他譴責了布林什維主義,稱它是“猶太人專政”,汙衊猶太人是“寄生細菌”,必須殘酷無情地對付之。但他演講的主要目的,是再次用口頭重申最後勝利的信念。與此同時,他又毫不隱瞞陸軍已大難臨頭的事實。為了抬高自己,說明自己的作用何等重要,他又故意把局勢講得過於嚴重。“代表們”,他戲劇性地宣佈,“一場世界鬥爭的勝負在今冬就決定了。”他把自己與拿破崙作了一番比較。“我們已掌握了130年前讓一個人折腰的命運。”為了阻止類似的危機的發生,他接著便要求透過一項法律,授他以全權。這項法律的措詞是橫掃一切的。此後,每個德國人都必須服從他個人的命令——要不,就受嚴厲的懲罰。現在,他已正式高於法律,握有生死大權。實質上,他已自封為上帝的代表,可以替上帝行事:滅絕“害人蟲”,創造“超人之種族”。
深為希特勒的態度和語言所感動的國會議員們,一致“熱烈地、吵吵鬧鬧地”透過了這項法律。在外國觀察家看來,透過這條法律是沒有多少理由的。希特勒的權力比斯大林或墨索里尼的更大,這已是既成事實;事實上,比凱撒或拿破崙的權力還大。他宣稱,他之所以要這樣做,是為了阻止發國難財和打擊黑市活動,削減國家機構中的多餘人員,以充實生產戰鬥。造成德國經濟流血的原因,不僅有文職機關和司法機關的保守主義,而且也有黨內的貪汙腐化。過去10年來,在戈林這種人的掠奪下,加上國社黨各級官員的貪汙和低效能,帝國國力已江河日下。
3天后,元首在薩爾茨堡附近的巴羅克式的克萊斯海姆堡會見了墨索里尼。與體育館裡喜不自勝的聽眾不同,義大利人是多少帶著凶多吉少的預感前來參加會談的,因為元首的演講令他們沮喪。元首滔滔不絕,但有意思的不多,且對東線遭受的災禍進行掩飾(“今年冬天,德國陸軍在歷史上寫下了最輝煌的一頁”)。他宣稱,美國是在裝腔作勢唬人。他再次把自己與拿破崙相比,且稱勝他一籌。他還對印度、日本和幾乎每個歐洲國家進行評論,武斷地稱它們屬何種範疇。次日,午餐後,雖然話已說盡了,希特勒又滔滔不絕地講了1個鐘頭又40分鐘,墨索里尼則不斷在看錶。連希特勒自己的將領都聽煩了。“約德爾將軍”,齊亞諾回憶道,“在進行了一場史詩般的鬥爭後,終於在沙發上睡著了。”
(3)
在黨衛軍保安處內,希姆萊不信任海德里希,這已不是什麼秘密了。海德里希給黨內每個人,包括元首在內,都立了厚厚的一本檔案,因此便受到他人的鄙視(一天,海德里希讓他的下級昆特·西魯普看了一幅希姆萊的照片。他捂著希姆萊的臉的上部說,“上半部是教師,下半部是”虐待狂“)。但是,希特勒卻為海德里希安排了大計,甚至考慮讓他當繼承人——由於空軍表現令人失望,戈林失寵——除仍讓他享有高官厚祿外,還讓他出任”摩拉維亞和波希米亞代理攝政王“一職。在捷克斯洛伐克製造白色恐怖,迅速地粉碎了抵抗運動後,海德里希又做巫婆又做鬼,充當了恩人的角色,尤其是對工人和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