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行動”,他說,“那就不再回頭。
“今天我不能把全部權力給你”,曼斯坦因回答說,“但我希望明天能作出決定。”
在其司令部內,希特勒仍不願作此決定。於是,在聖誕節前夕,曼斯坦因給第六軍的只有陰鬱的語言和節日的問候。
那天晚上,曼斯坦因電告“狼穴”,斯大林格勒的官兵的體力已大大下降,而且還會加速下降。“看來,他們雖仍能支援短暫時日,但無力殺開一條路出來。我認為,本月月底是最遲的一天。”這封電報雖由曼斯坦因本人簽發,但他知道,希特勒是不會聽的。第六軍業已滅亡。保羅斯雖極想突圍,但他明白,突圍即自殺。他同意曼斯坦因的意見:末日已到了。但,是否要把局勢向官兵們作一解釋呢?沒有希望計程車兵是不願作戰的。
戈培爾試圖在他的新年諮文中將希望給他們。在一篇專為前線士兵發表的講話中,他保證,1943年將使帝國接近“最後勝利”和“最終勝利”。他對自己的人員講得坦率得多。
他說,未來數月內的宣傳必須避免在群眾中造成基本上是防守的印象。“自開戰以來,我們的宣傳工作採取了一條錯誤的發展路線。戰爭的第一年:我們打贏了。第二年:我們會打贏;第三年:我們必須打贏;第四年:我們是打不敗的。”這樣發展下去,他說,便是災難。“相反,我們必須讓德國公眾明白,我們是有能力打贏的。因為,一旦全國的工作和努力都轉到全部為戰爭服務上來,打贏的先決條件是存在的。”這是一幅陰鬱的圖景,是元首兩星期後發表告示,命令全國實行戰爭總動員的先聲。
(8)
新年前夕,希特勒派其私人飛機駕駛員波爾前往斯大林格勒,將第十四裝甲兵團司令、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失掉一條胳膊的漢斯·休伯將軍帶回德國。休伯摸不著頭腦。他回到元首司令部後,希特勒便叫他將第六軍的處境準確、詳細地告訴他。休伯直言不諱,毫無顧忌地將他的同志們所處的絕境告訴了希特勒。元首默默地聽著,大受感動。“許多情況對我都是新的”,他說。接著,他便保證派黨衛軍裝甲兵團——此時在法國——前去為斯大林格勒解圍。與此同時,空運物資將不惜一切代價地增加。元首深情地說,他誓將斯大林格勒的挫折變成勝利,就像去年冬季危機後他之所為一樣。
休伯帶著要給同志們灌輸新的希望的命令,飛返戰地。他於8日抵達。就在當天,蘇聯飛機空投了傳單,其中包括一份最後通牒:不投降便滅亡。在受到休伯帶來的新聞的鼓舞后,保羅斯告訴其各兵團司令,投降是絕不可能的。
兩天後,蘇軍開始進攻。第六軍的西部戰線慢慢受到壓縮,食品和彈藥的供應迅速減少;大部分大炮每天只有一發炮彈可發,每個士兵只有一塊麵包和少許馬肉。能運抵戰場的給養比戈林保證運到的要少得多。希特勒已丟掉了幻想,說話差不多到了尖酸刻薄的地步,他罵戈林“這傢伙是個腦滿腸肥的肥豬!”最大的汙辱也許是選擇了他的一名下級去重新組織空運,解救第六軍。元首曾兩次誇獎米爾契元帥,稱他是不知道“不可能”一詞為何物的人物。1月中旬,他來到“狼穴”。希特勒令他每天運送300噸給養至斯大林格勒。為此,他被授予特殊權力,包括有權向任何一個指揮官下令。米爾契大力進行改革,把日運量從60噸增至80噸,使被困官兵有了一線希望。然而,不久後連米爾契也無能為力了。他終於醒悟到,這個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
1月20日,業已縮小了一半的戰場,眼看就要瓦解了,特別是戰鬥打得最激烈的地段。保羅斯目睹官兵們所受苦難如此慘重,覺得有責任再次向上級呼籲。那天,他把施密特和另外兩名參謀召來徵求意見。3人中,只有1人(作戰參謀)主張繼續打下去。於是,保羅斯便將一份電文相同的電報分別發給了曼斯坦因和元首司令部。要求在無法再戰時“避免全部被殲”。
曼斯坦因和蔡茨勒都力促希特勒作出有利的回答。但他卻繼續要求第六軍“打到最後一兵一卒”。作為最後一項絕望的措施,一個名叫齊澤維茨的少校飛出斯大林格勒,將該處的絕境作為第一手資料向希特勒彙報,想使他回心轉意。1月22日,當齊澤維茨晉見他時,希特勒緊緊地抓著他的雙手。“你是從危急的地方來的”,他說。然後,他便談到了另一次解圍計劃——用一營坦克部隊,突破敵陣線,前往解圍。
齊澤維茨驚得目瞪口呆,一整軍的裝甲部隊都失敗了,一個營怎能勝得了?趁希特勒談話停頓之機,少校取出一張預先準備好的紙條,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