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又驚奇。沒有威脅,只有引誘,希特勒只暗示可能要消滅捷克斯洛伐克,對波蘭,則將給予更多好處。這套手法失敗了。貝克大耍外交辭令,連歸還但澤一事都不予考慮。
數星期後,裡賓特洛甫來到華沙,意在重提德國之建議。波蘭人請他跳舞、看戲、打獵,以及沒完沒了地請他吃魚子醬和喝綠色的伏特加酒。在談判桌上,除了得到更多的波蘭人的迷人的誘惑力外,他什麼也未得到。威廉大街有謠言說,由於貝克一再拒不接受他認為是最慷慨的建議,希特勒高喊說,對付波蘭人的唯一辦法是威脅。那年3月,用在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身上如此靈驗的辦法,便確立下來了。裡賓特洛甫警告華沙,波蘭對日耳曼少數民族的暴行越來越不能忍受了。接著,戈林的報紙《日報》便開展攻勢,攻擊說,日耳曼婦女和小孩在波蘭的街頭受到騷擾,日耳曼人的商店和房屋都被塗上了柏油。貝克不但未被嚇倒,反而於星期二把德國大使找來,發出了自己的威脅:任何企圖改變但澤現狀之嘗試,均將被看作是反對波蘭的侵略行為。
“你想在刺刀尖下談判!”德國大使喊道。
“那是你們自己的方法”,貝克說。
波蘭此次以及在其它場合表現出來的勇氣,獲得了一個令人吃驚的報答:倫敦主動提出,若波蘭遭到納粹侵略,英國將給波蘭提供軍援。貝克“毫不遲疑地”接受了。在3月的最後一天,張伯倫“形容憔悴”,步入下院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幾分鐘後,他起身宣讀一份宣告。他讀得很慢,語調也很平靜。他把頭放得低低的,好像看不清楚字似的。“若發生任何明顯地威脅波蘭的獨立的行動”,他說,“而波蘭政府也認為有絕對必要使用其全國的力量抗擊這一行動時,英國政府將立刻認為自己有責任向波蘭政府提供力所能及的一切援助。”他補充說,在此之前,關於這點,波蘭人已得到保證,而法國也授權他宣佈,法國參與英國作出的這些保證。他坐下後,廳內自發地響起了歡呼聲;自他從慕尼黑返回後,這是首次表示真正的同意。無條件的支援是張伯倫真正放棄綏靖政策的第一個物證。英國終於團結起來並承擔了義務。
次日,4月1日,德國元首發表了一篇演講,對英國進行諷刺,作為對英下院團結一致的回答。他問,英國有什麼權利對德國的生存權進行干預?“今天,如果某個英國政治家要求將每個有關德國權力的重要問題都得首先拿到英國來討論,那末,我同樣也可要求,英國的每個問題也必須首先與我們討論。當然,這位英國人也許會回答我說,巴勒斯坦就沒有德國人的事嘛。我們不想與巴勒斯坦有什麼來往。然而,就像我們德國人管不著巴勒斯坦人的事一樣,你英國也管不著我德國的生存空間的事。”假若英國認為德國人做這無權做那也無權,你英國人又有什麼權利在巴勒斯坦將只要求保衛家園的阿拉伯人槍殺?
他從諷刺轉向威脅恫嚇。“日耳曼帝國”,他說,“決不想永遠容忍恐嚇,連包圍的政策也不能容忍。”這威脅,相對而言,是比較溫和的,想來他必花了不少毅力才將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如此出色。私下裡,他卻慷慨激昂。那天下午,當他從海軍上將卡納里斯口中證實英國確向波蘭人作出保證時,他大發雷霆。他氣得臉都變了,在室內咆哮不止,以拳擊大理石桌面,口中罵聲不絕。“我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他是否有意與斯大林簽約?
當晚,希特勒又發表演講。在講演過程中,他表現得風度不凡。這大概系源於自認從實力地位出發的信念。馬德里已落入佛郎哥之手;西班牙的內戰剛正式結束。此外,由於當天“傳來新的謠言”說“義大利已向阿爾巴尼亞施加壓力”,英國的注意力正在轉移——這一轉移正中希特勒的下懷。他把凱特爾召來,對他說,波蘭問題亟待解決。他還說,與他簽訂互不侵犯條約的狡猾的老師畢蘇斯基死得過早,這是多大的一個悲劇!不過,此事隨時都可發生在他身上。“所以,這就是他為什麼要將這個有關德國前途的問題,這個在地理上把東普魯士和帝國其餘部分分割開來的、令人不能容忍的問題儘早解決的原因。他不願將這項工作往後拖,也不願交給他的繼任人去處理。”他接著說,他堅信,只要英國看到了德國的決心,英國就會不理波蘭的。
由於他沒有認識到英國不但在口頭上而且也在事實上放棄了綏靖政策,於是,希特勒便於4月3日釋出了戰爭“絕密”令,由專人送往高階將領。“由於德國東部邊界的局勢已變得無法容忍,而和平解決的一切政治可能性已窮”,該令寫道,“本人決定用武力解決”。向波蘭發動進攻,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