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管,只是繼續吶喊著:“現在,很多人覺得下三區可能防不住了,但我覺得還能再試試!你們也都知道下三區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其他區的人都死完了,只有我們還活著,我覺得這就是個奇蹟,現在我懇請大家,有能力的,就跟我一起回去,那邊需要你們!”
聲音落地,下三區這邊聽著金鑰之門裡的聲音,全都沉默了。
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位大嬸竟然是去搖人的!
這七天以來,金鑰之門只進不出,撤離了足足數百萬人,大家從來沒有想過那些離開的人還會回來。
可能嗎?
荒野上的劉林芳看著難民說道:“不管你們怎麼想,下三區現在已經變好了,那裡是我的家,我想保住它!不就是兩三百萬老鼠嗎,我們還有六百多萬人呢!”
說完,劉林芳又衝回了金鑰之門的另一端,頭也不回的往防線跑去。
荒野上,那些原本坐在地上,等待財團來接應難民開始吵雜起來。
後面更遠的地方,有人問道:“她剛才說的什麼?”
離金鑰之門最近的人想了想說道:“說要一起回去保護下三區,那邊死了很多人,快守不住了。”
討論的聲音漸漸蔓延,在這初春的荒野上就像是沸騰的水,吵雜,盛大。
“回去嗎?既然都守不住了,還回去幹嘛,咱們都是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啊!”
“對啊,回去肯定會死吧,那麼多人都沒守住咱們去了好像也沒用吧。”
所有人竊竊私語著。
可就在這時,有人從人群中站起來了,他們默默的穿過人群,往金鑰之門方向走去。
有人拉住其中一箇中年男人的袖子:“你幹嘛,真要回去啊?”
那中年男人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說道:“我其實也是家長會的一員,只不過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害怕,所以躲在人群裡逃出來了。我沒想到會這麼慘烈,也沒想到他們能守這麼久”
家長會的名聲,已經在這場災難裡漸漸傳播,所有人都知道了,上百家社團背後是家長會在掌控著。
小三曾給慶塵說過,有一千多名家人因為害怕逃跑了。
慶塵的回答是不勉強,送命的事情都得自願才行,肩上沒有那份責任和義務,誰能強迫別人去送死呢?
可是,那一千多名家人來到荒野上熬了七天,每次聽到難民誇讚家長會時,他們都羞愧的有些無地自容。
大家坐在荒野上,每分每秒都是一種煎熬,可他們又沒有勇氣回去。
現在,不能再等了。
中年男人說道:“其實我一開始加入家長會,也是希望多一些人幫幫我,我在酒吧裡聽說家長會互幫互助,就加入進去了。最早的時候,我還懷疑他們所說的互幫互助是噱頭,可現在我真是打心底裡看不起自己。”
有人問道:“互幫互助?家長會到底想幹嘛?這也不是社團該乾的事情啊。”
中年男人想了想說道:“家長會里有人說過,別人變強是為了做人上人,他們是為了讓這個世界沒有人下人不說了,我回去了。家長會的,你們這些天要覺得坐在這裡很煎熬,就跟我走。”
只見幾百名家人快步前進著,穿過人群。
而他們剛剛說的話,卻再一次傳播於荒野。
數百萬人坐在一處逃難是壯闊的,這些人坐在一起討論事情,聲音甚至能與大地產生共振。
那穿行於百萬人之中的幾百人,顯得何其孤單與渺小。
這時候,有人罵罵咧咧的說道:“你還別說,我真想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來。沒有人下人的世界?吹牛逼呢吧,老子當了一輩子人下人了。”
“我也想回去看看”
漸漸的,有難民從地上站起身來,跟在了他們身後,越來越多。
家人們覺得走路太慢了,於是又慢慢跑了起來。
這荒野上的背影,也如同鼠潮一般匯成一股洪流!衝進一扇金鑰之門!
“麻煩讓一下,我們要回去!”
下三區的金鑰之門前,難民們看著不斷有人從門裡反向衝了回來,誰也沒想到,這門後竟然真會有人返回!
有人開玩笑說道:“大家讓一讓,給他們讓出路來這特麼想走也走不了啊,門都被他們佔了,要不咱們也去幹仗吧,反正走不成了”
說著,那些還在排隊的難民,苦笑著離開隊伍,給金鑰之門讓出一條路來:“走,看看哪有桌椅板凳啥的,弄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