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廢物,當你的戰友們正在拼死保護你們,你們卻不能發現兩架狗孃養的布林什維克飛機向我們開火。你們本該看到它們的。你們一定是睡著了。我會把你們都送到前線的處罰營裡去。現在有3輛卡車被毀,7個人死了,兩個人受傷。他們一定也是睡著了。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你們不佩帶上武器。我會向上面反映你們的表現的。”說完他連軍禮都沒敬就轉身走了。
軍士長向我們命令道:“現在回到你們的崗位上。”大家隨即分頭跑向自己的車子。我想要撿起我的帽子,但軍士長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他說:“現在回到你的崗位!”
我說:“我的帽子,軍士長。”
一個站在我的帽子旁邊計程車兵把帽子撿起來遞給了我。在一片木然中,我爬到了自己的卡車裡面。卡車剛剛被髮動起來。
司機對我說:“擦擦你的鼻子。”我回答道:“好的……看起來好像我是為所有人挨的這一記耳光。”
司機說:“別擔心,我們今晚就會到達哈爾科夫。也許在那裡我們不用再為任何東西站崗了。”我現在開始對那個突如其來的耳光感到憤怒。我說:“上尉自己本該看到那兩架飛機的。不管怎樣,他也是車隊的一員啊!”司機說:“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這些話?”
我回憶了一下我在睡覺的時候看見的那兩個小黑點。上尉所說的話其實也多少屬實,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對這樣的威脅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實際上,我們還沒有碰到過什麼真正的威脅。我們都因缺乏睡眠,漫長的路途和惡劣的生活條件弄得筋疲力盡了。但這些理由都無法讓我的戰友活過來了。我非常震驚地發現我們的車和那個被炸中的車只隔了3輛車的距離。我儘管沒有受傷,但我可以想象在那個被炸中的駕駛室裡的痛苦……我死死地把眼睛盯在車窗上。我說道:“如果有飛機來的話,這一次我不會錯過它們了。”司機還是用那種習慣的嘲弄表情看著我說:“那你最好也要看一看後視鏡,他們也許會從我們後面來。”我憤怒地問他:“你認為我是一個白痴。那我們該怎麼作呢?”司機聳聳肩膀。他嘲弄的神態並沒有改變。他接著說:“你得知道,我們對於現實作不了什麼。當我把我的膝蓋弄斷時,我卻在考慮自己的頭。我想對我最好的選擇就是向後轉回國。”我怒不可遏地說:“夠了!你就這樣拋棄掉了那些在前線的戰友們!”他看了看我,臉上的笑容暫時消失了一會兒。但馬上他又微笑了起來,他還是用一貫的無所謂的語氣說:“他們所要所作的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向後轉,齊步走。’”他模仿著軍士長的口氣。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明斯克基輔戰火的洗禮(28)
他轉過臉來看著我說:“你還太年輕。你以為我剛才說的是認真的。不,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了,越快越好。”好像要強調他的觀點,他隨即加大了油門。我回答道:“我太年輕,你們都在用這樣的話羞辱我,好像只有像你們這樣的傢伙才能夠辦事一樣。”司機回問我:“難道我穿的制服和你的不一樣嗎?如果你不滿意的話,你完全可以下去打一輛計程車。”他現在已經公開嘲笑我了。
因為他全然不把我當回事,我決定一句話也不和他說了。我現在是既憤怒又傷心。首先他們揍了我,然後又當眾吼了我。我們的車隊依舊在冰雪上滑行著前進。夜幕降臨了,但馬上就要到目的地的想法鼓勵著我們。我們就要在半個小時之內到達哈爾科夫的郊區了。那個城市的情況怎麼樣?這是在我們到達前線和頓河以及伏爾加河之前的最後一個大城市了。斯大林格勒距離哈爾科夫還有600多公里。但我內心裡還是對於我們沒有到達真正的前線感到多少有些失望。
我記得我們正在開下一座小山時,前面的卡車慢了下來,接著就不動了。“發生了什麼?”我邊說便開啟了門。司機叫道:“關上門。太冷了。”我重重地把門關上然後就沿著所謂的“高速公路”走下去。一輛挎鬥摩托停在了我的前面。一個從哈爾科夫來的信使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命令。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軍官們正在很快地彼此交談著。他們看起來在制訂一份計劃或是在討論一個重要的新聞。他們中的一個——我們的上校——正在讀著一份檔案。
過了一會兒,一名軍士長順著車隊走了下來,他吹響了集合哨。正在大家收拾自己的武器準備集合時,那輛摩托從我們身邊開了過去。上校走到了我們佇列面前,他的身後跟著兩名上尉和三名軍士長。上校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地上,他臉上帶著一種沮喪的神情。大家都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憂慮。
軍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