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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像有人說話響呢?”羞月道:“呸!著鬼了,影也沒有,卻說恁般話。你不要痴,你老婆不是那等人,不是我誇口,我若肯養漢,莫說你一個瞎子,再添幾個瞎子,也照管我不來!”何瞎笑道:“我方說得一句,就認起真來。”依舊摸了出去。正是:

只因一點水,惹起萬波濤。

卻說隔壁有個小夥,叫做烏雲,綽號又叫火裡焰。這烏雲到處出熱,凡有人央他,極冰冷的事,有了他就像火滾起來,故人取他的渾名,叫做“火裡焰”。他與何家,僅一壁之隔。何瞎因沒了眼目,一應家使用的,都相煩他,遂做了通家弟見。羞月叫他叔叔,他叫羞月嫂嫂,穿房入戶,不以為意。這時何瞎夫妻鬥口,他剛在廚下整飯,聞得羞月的話,心下忖道:“怪不得我到那邊去,嫂嫂頻把眼兒描我,我因好弟兄,不曾在意。這樣看起來,我不要痴了,把塊好羊肉,丟在別人口裡去!等我去混一混看。”便悄悄地走入羞月臥房來,恰值羞月正在便桶小解,見烏雲走來,忙把裙兒,將粉白的屁股遮好。烏雲笑嘻嘻的道:“嫂嫂解手啊!”便向袖內摸出一張草紙來,雙手遞過去,道:“嫂嫂,頭一張不要錢!”羞月劈手打落道:“叔叔,這事你做得對麼?還不快走!”烏雲應前道:“是,就走。”及回頭看,羞月並無怒容,卻一眼看著他走。走回家想道:“有趣,口兒雖硬,眼兒卻送我出來。且不要忙,明日少不得要央我,那時隨機應變。”

到了明日,羞月果在隔壁叫道:“烏叔叔,你哥要託你個事。”那烏雲聽得,便麻了三四分,忙應道:“來了。”急跑過來道:“嫂嫂要做甚的?”羞月笑道:“昨日言語唐突,叔叔莫惱。”烏雲道:“怎敢著惱!妓嫂就掌我幾下,亦不惱。”更歪著臉過去道:“嫂嫂,試打一下看。”羞月笑道:“我有手,也不打你這涎面。與你說正經話,哥哥這會忙,有包碎銀子,煩你去煎。”烏雲道:“當得。”接住銀便去了。這羞月見他走了,嘆口氣道:“我前世有甚債,今世遭這個丈夫!多承烏叔叔在此走動,我看了他,愈傷我心,幾時按納不下,把眼去送情,他全然不解。陡的昨日走進房來調戲我,我假意說幾句,甚是懊悔,故今日又喚他來安慰他。天嚇!這淺房窄戶,且那瞎物又毒,半刻不肯放鬆。就是要做,哪裡去做?”嘆了口氣,便靠在桌上假睡。

不一時,烏雲煎了銀子,竟奔羞月房裡來。見她瞑幾而臥,便輕輕用手去摸她的奶,摸了這個,又摸那個。羞月只道是瞎子摸慣的,不以為意。烏雲見她不問,又把嘴靠在羞月的嘴邊,把舌頭撈一撈。羞月把頭一扭,方見是烏雲,忙起身道:“叔叔難為你。”只見布外,瞎子摸進來,道:“難為叔叔,快燒鍾茶與他吃。”烏雲答道:“自家弟兄,怎說這話。”辭別回家,不勝喜道:“妙!舌頭還是香的。這事有七八分了。”暗笑道:“這賊瞎,看你守得住否?”有詩為證:

為著佳人死也甘,只圖錦帳戰情酣;

致教踏破巫山路,肯使朝雲躅倚欄。

卻說羞月,見烏雲去了,心下亦著忙道:“虧我不曾喊出甚的來,只說“難為你”三個字;幸瞎子纏到別處去,還好遮掩。若再開口,可不斷送了他!”若道:“冤家,你也膽大,摸了奶,又要親嘴,我若睡在床上,連那個東西也幹了去了。冤家,你空使了心,那瞎子好不厲害,一會也不容你空閒。我就肯了,那個所在是戲場,你也怎得下手?”一頭想,一頭把只卿兒來搖。適烏雲又走來,見她地下一隻紅繡鞋兒,忙拾起來笑道:“嫂嫂好小腳兒!”宛似那:

紅荷初出水,三寸小金蓮。

羞月道:“羞人答答的,拿來還我。”烏雲就雙膝跪下,將鞋頂在頭上道:“嫂嫂,鞋兒奉上。”羞月一笑來搶,烏雲就乘勢攔腰一抱,正要伸手去扯她褲子,只聽得門響,那瞎子又進來了。烏雲忙放了手,把身往地下一倒,如狗爬了數步,閃到後窗,輕輕跳出窗外,向羞月搖手討饒。只見那瞎問道:“娘和誰笑?”羞月道:“我自家笑。”何瞎道:“為什麼笑!”羞月道:“我又不著鬼迷,你只管走進走出,豈不好笑?”何瞎亦笑道:“今日沒生意,我丟你不下,故來陪你。”一屁股就羞月身邊坐下。烏雲見支吾過了,始放心走回家去,恨道:“賊瞎再遲一會進來,便被我上釣了。吃這賊瞎撞破,叫我滿肚子火,哪裡發?我看嫂嫂,十分有情於我,怎得個空,等我兩人了了心願,死也甘心!”想了一會道:“妙!妙!我看她洗香牝的坐盆,傍著我家的壁,待我挖個孔兒,先遮好了,等她來洗時,把手去摸她一把,看她怎生答應?”

忙去安排停當,側耳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