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鬱郁的夜色包裹的,是一顆迷茫的心:“我……”
“千萬別說你只是路過這裡,”翟默打斷她,“這類謊話沒一點技術含量。”
他還是那樣不正經的姿態,可這不正經中,又藏著某種篤定,冷靜覺得生氣,生他的氣,生自己的氣,尤其是看到他此刻勝券在握的模樣。她氣到連話都不會說了,翟默卻還是那樣頂著一副無辜無害的表情瞅著她。這女人因為生氣而一聲不吭就調頭走掉的次數太多,翟默早有準備,幾乎在她轉身的一瞬就先一步攥緊了她的手臂。
“既然都來了,幫我個忙吧。”他說。
“……”冷靜看著自己手臂上那隻爪子,下意識地要撥開“就這一次,明天開始我們兩不相欠。這樣總可以了吧?”
冷靜還是頭一遭聽他把話說得這麼重,有些東西漸漸變得不受控制,不止他攥著她小臂的那隻手積蓄著某種令人甘心臣服的力量,就連他的目光都隱隱有了重量似的,冷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嘛要跟他上樓,他進了酒店套房,她跟了進去;他進了臥室,她也就遲疑了那麼一下下,最終還是跟了進去。直到他開始脫衣服“你,你這是……?”
“怎麼了?怕了?”
冷靜突然之間就後悔了,默默退了一步。而他,則慢慢靠近她一步。冷靜就這樣被逼著一步步後退,他也變本加厲,走到她近前,突然一把掀了T恤。
“明天我就要訂婚了……”他意有所指地望著她的眼睛,同時微微俯身,手慢慢慢慢伸向她,像要扣住她肩膀。
一時間之間冷靜的腦子亂成一鍋粥,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做著各種句式的排列組合:明天我就要訂婚了,今晚是我們的最後一夜,所以,好好珍惜吧;明天我就要訂婚了,但是我還是放不下你,除了這種方式,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表達我對你的心;明天我就要訂婚了,不過婚後我和她一樣各玩各的,所以一點兒也不會妨礙我和你之間的關係,要知道在愛情的世界裡,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肩膀了,冷靜猛地一醒神,抬頭就見他這已經低下頭來,像是要吻她。冷靜條件反射咬緊牙,閉上眼,整張臉緊繃的就像一堵牆,隔絕一切不懷好意的靠近。
可是她等啊等,沒有等到吻,也沒有等到所謂“最後一次”的宣言,而是等到了——“……可是我的禮服出了點問題。”
冷靜驚疑地睜開眼,只見他的手越過她的肩頭,從她斜後方的衣架上拿過來一套男士禮服,“你應該能幫我把它改得合身點吧?冷設計師。”
冷靜看看他,再看看他手上的東西,末了回頭看看,只見活動衣架上掛著一套燕尾服,一套平口式禮服,加上他手上這套晨禮服,光看這架勢就能預想到明天的訂婚禮會有多隆重。
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一個改變不了的事實,冷靜默默地低下了頭,眼不眨了,腦子不轉了,突然委屈的想哭了。
她聽見自己說:“我來這兒其實是想告訴你,上次你看到的那支驗孕棒不是我的。你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不需要內疚。”
翟默愣了半晌。只不過他就算有再多的複雜的情緒,低著頭的冷靜也欣賞不到。
“你明知道我不……”
這次冷靜不想再做什麼句式的排列組合了,她甚至不想再聽他狡辯什麼,她揚起臉來笑了一下:“你都把衣服脫了,正好,先換上襯衫,我看看哪裡需要收哪裡需要擴。”
針線等一切所需的工具這兒都有,翟默對訂婚禮不怎麼上心,韓千千對飯店、賓客、甚至她自己的禮服都興趣寥寥,唯獨對準新郎官的東西感興趣,甚至不由分說地拉著自家哥哥去試禮服,試出來的禮服,自然和翟默的身型不搭,設計師親自到府幫忙修改,無奈某人走到窗邊看了會兒風景之後就不客氣地把設計師給“請”走了。
冷靜這段日子忙得快飛起來,早就練就了快速到令人髮指的修改速度,不出半小時已經改好兩套禮服。
把改好的衣服丟給他:“穿上試試。”
“你真的希望我和她結婚?”
“好像還是有點不合身,我再改改。”
“回答我。”
“老闆,我這麼晚還跑來加班,有沒有加班工資?”
“冷靜!”翟默劈手把她手上的東西都拿走,不讓她再有分神的機會,“你的答案對我來說很重要。”
冷靜看著摁在自己肩上的那雙手,覺得有點荒唐:“你明天就要訂婚了,你還想要我說什麼?”
“那如果我說,只要你一句話,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