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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後,就要來這首歌的磁帶。在他逝前,聽得最多的就是這支歌。

他“沒有保護好賀龍”。為此傷感自責,因而更加思念這位戰友,愛聽這首歌。

在周恩來病重的日子裡,他希望聽聽那封存已久的文化藝術表演傑作。我們盡了最大努力。這些作品封在廣播電臺,我們請中央警衛局副參謀長東方同志去啟封,前後去錄製了二三十盤磁帶,拿回來給周恩來播放。記得有梅蘭芳、程硯秋等京劇大師的唱段,有袁雪芬的越劇和侯寶林、馬季等人的相聲。

有一次,周思來被癌痛折磨得渾身顫抖,一個勁冒虛汗。我們替他擦汗,心就像被人揪扯碎了一般痛。我們也是“急中生智”,冒出一個念頭,小聲向總理提議:“總理,我們把侯寶林請來好嗎?”

周恩來強忍痛苦,不解地望我們。

“讓他跟你聊聊天麼。他詞彙多,又會滑稽出洋相,可以給您,給您逗逗樂。”

病痛中的周思來雖然沒有見到侯寶林,卻呵呵地笑出聲。大約是想起了那副“尊容”和調侃,也許是為我們冒出這樣的怪念頭而發笑?

反正他是笑了!

然而,笑聲稍縱即逝。周恩來微微喘息著,吃力地說:“不要不要,怎麼好麻煩他呢?不要麻煩他了……”

周恩來不肯為自己麻煩侯寶林,但他無時無刻不在關心懷念著他在文藝界廣泛結交的朋友們。

那是京劇演員楊秋玲被解放不久,在人民劇院演出現代戲。周恩來在楊秋玲戲校畢業時就同她認識了,不知怎麼得知了她已獲得解放。一天,他用細微的聲音對我吩咐:“楊、楊秋玲出來了。你們,和電臺聯絡一下,幫我,幫我錄個片段,我想看看……”

我們立刻去聯絡,可是劇團推說需要請示上級。我們再去聯絡,他們回答說不行,推說楊秋玲要去西安演出。我們直接管這個事的仍是東方同志,他向劇團提出同行,到西安錄。東方為總理真算盡了心,跟到西安,電視臺也去了人,做好了一切準備,結果還是沒錄成。這與當時文化部的負責人有直接關係,真把我們氣壞了。

一國總理,勤政26年,人之將死,要看個演出錄影而最終不可得!

我向總理難過地報告:“總理,電視臺錄去了,可,可他們說有困難,說、說不好錄……”

周恩來沒有驚訝,也沒有發火,似乎早有這種思想準備。他靜臥病床,凝望屋頂,彷彿那裡有個舞臺,楊秋玲正在翩然起舞演唱,他目不轉睛地看入了神……

總理臥床後,已經不可能完整系統地考慮國家大事。但就像碎玉一樣,星星點點也仍然是玉。他時常會想起萊一些片斷的事詢問我們。比如“現在誰負責國防科委的工作?”“主席現在的安全誰在負責?是不是汪東興?”“主席現在住哪兒?”“他住的游泳池有個邊門是不是封好了?”“豐澤園的後門是不是關起來了?”“你們把紀登奎叫來,我要跟他談件事。”……

總理臥床後,葉劍英基本上是天天來。特別是在處理重大問題前後,必來請示彙報。

他白天黑夜與吳醫生保持聯絡,一再指示:“要想辦法,能延長一天就延長一天,哪怕是多延長一小時一分鐘,只要可能,就要盡到醫療方面的一切努力和責任!”

總理也明白自己多活一天的意義,我至今記得他頑強與病作鬥爭,艱難地吞嚥食物的情景。他是國家和人民的“大管家”,為別人操心慣了,總是用勸說鼓勵的語氣對別人講話,所以在說自己時,也好像是在勸說別人:“來,我們多吃幾口,咱們數數。”他費力地嚥下一口,嘴裡唸叨著:“一!”又咽一口:“二!”……“三!”……

這樣數數吃飯,到12月13號,總理最後數了兩個數,嚥下兩口食物,從此就無法進食了。

到這時,總理先後共做了13次手術。

“13”在西方被視為兇數。

周恩來曾對美國人巧解“13”。那是尼克松總統訪華,到上海時,下榻於錦江飯店。尼克松夫婦被安排在15層,基辛格在14層,國務卿羅傑斯和其他官員住在13層。

總理去看望羅傑斯及其助手們,當電梯在“13”處亮起紅燈時,突然想到西方人最忌諱13。果然,他走進羅傑斯的套間時,發現這些美國官員正在為“13”而生氣,與周恩來寒喧時也笑得不自然,房間裡鬧鬼一般。

總理聊了聊美國乒乓球隊來訪的事後,話鋒一轉說:“有個很抱歉的事我們疏忽了,沒有想到西方風俗對‘13’的忌諱。不過,你們來到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