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其中的原因。比如喬冠華不拘束,性格坦蕩活潑,他敢在總理面前出洋相,但分寸把握的好,決不傷大雅,這是可以給總理帶來很大愉快的。畢竟總理也願意過上一般人際交往的生活,但多數幹部對總理都是畢恭畢敬,禮貌周全,拘束了自己也就拘束了總理。
“喬老爺”一出場就敢出洋相。總理訪問非洲,獲得很大成功。返回北京前,在西北14號機場休息一晚上,準備第二天返京接受黨政領導和各界群眾的隆重歡迎。喬冠華接不住那活躍性子,跟大家策劃鼓動一番,第二天一早就帶大家提前來到機場,按高矮次序分幾排站好隊,忍住笑在那裡等總理的車到。
總理的車駛來了,司機不明白怎麼回事,就減慢速度,緩緩向佇列前滑過。於是,喬冠華像箇中學生領隊似地跨前一步,斜側半面帶領大家呼起口號。那動作是模仿歡迎群眾,又露幾分誇張的滑稽:
“熱烈歡迎周總理!”
“歡迎周總理訪問非洲勝利歸來!”
喬冠華的洋相,逗得周恩來在車裡就噗嗤一聲,感嘆著搖搖頭,那眼神彷彿是憶起了學生時的生活,憶起了青年時的活躍、嬉戲、自由自在。
車停下來。周恩來再次感慨萬千地搖搖頭又點點頭,才鑽出車門,一邊朝大家走,一邊忍俊不止地樂,指點著喬冠華說:“你這個喬老爺呀,總有出不完的洋相!”
在一片歡笑聲中,喬冠華不失時機地指揮記者:“來來,給總理和大家合個影。”
於是,歡呼聲更高,是真正的皆大歡喜。
在我的印象中,只要周恩來、陳毅、喬冠華3個人到了一起,準喝得厲害。你敬他,他攻我,我勸你,各有一套辦法。酒桌上的其他人被他們一帶動,再拘束的人也會放開了,氣氛準好。何況,總理、陳毅、喬冠華3個人都是一斤以上的白酒量,有鬧酒的“物質基礎”。
不過,真論酒量,還數不到一斤量的陳毅和喬冠華。首長裡很有一些“大喝”。比如地方幹部中,有名的是“南京四大喝”。這“四大喝”中又以許世友聲名最高。從某種意義上講,喝酒主要不是能喝不能喝,而是敢喝不敢喝。會喝的都伯敢喝的,敢喝就是敢玩命。許世友一生傳奇,7次參加敢死隊,9次負重傷,那股二桿子勁若是上來,玩命跟你拼起來,後果足堪憂,所以沒人敢攖其鋒銳。
國務院這邊要講“大喝”,廖魯言可以說最負盛名。據說一次散席,桌上剩半瓶汾酒,他拿起來灌汽水一樣喝掉了,淡淡說一句:“別浪費了。”
可是,就這位國務院最能喝的部長,競被一個文秀灑脫的水靜給灌醉了。看來國務院的最高領導現在是要向她討回這個“公道”。
“水靜,我遲到了。”總理笑著點頭致歉。
迎出門口的水靜也帶著歉意說:“總理,真對不起呢,小平、富春他們等你很久,後來聽說主席找你,知道一下來不了,他們就先吃了……”
“這就對了嘛,不要等。”總理反而輕鬆一些,他就是擔心叫其他客人久等。
“他們吃完就走了,尚奎也陪他們去了。”水靜仍然歉意難消:“尚奎叫我在家等你,他再三關照,說總理重諾守信,說了就一定會來,不管多晚。”
“我答應了的就會來的。”總理隨水靜進了餐廳。
記得那次吃飯時間不長,不到一小時總理就出來了,說去跳舞。我聞到了酒味,不放心問:“水靜很能喝?”
“嗯,”總理點點頭,“名不虛傳。”
我問水靜是否能喝,是為了測測總理喝了多少,以便把握是否適合跳舞?總理只說“名不虛傳”,沒講喝多少。見他步履穩健,還像平時一樣輕快似陣風,我就放下心,沒再多問。30年後看到水靜寫的文章,才知道那天總理喝了整一斤茅臺酒。
據水靜著文回憶,那天總理坐下就問:“還有剩菜嗎?”
“剩菜怎麼行呢,”水靜說,“總理,我給你留了菜。”
“那就不客氣了,”總理把手放在餐桌上,“我就吃吧。”
水靜回憶說,是她親自為總理收拾桌面,擺上飯菜。都是江西特色,總體上是以尚奎同志的家鄉興國縣的“四星望月”為主,這個雅稱還是主席在興國搞調查時給取的哩。那個“月”是米粉蒸肉,那四顆“星”是四碟小菜,無非辣椒、青菜、豆腐之類。
總理沒有動筷子就問:“有茅臺嗎,水靜?”
“有。”水靜取來一瓶茅臺。
“還有嗎?”周恩來含笑揚揚下頦,“有就再拿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