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臺看望來訪的越南總理范文同,然後陪范文同到人民大會堂參加萬人歡迎大會。
總理的時間以分秒計算安排,外出都是選最近的路以能夠允許的最快速度行駛。那天行駛的路線是:府右街——西四——阜成門——釣魚臺。
按以往習慣,總理坐右排左側,成元功坐後排右側,我坐前排司機旁位置。司機楊金明技術一流,兩手在駕駛盤上大幅度地滑來滑去。那時北京城裡汽車不多,我們的車速很快,箭一般駛出了阜成門城樓。這時,道路變寬,行人更少。視野遠闊,楊金明加大油門,車像要飛起來一般。
就在這時,突然從路南一個大門裡鑽出一輛大卡車。按理說,這傢伙右拐東行,兩車各走一邊,互不妨礙,所以老楊並沒減速。誰料到呢,大卡車就像國民黨特務製造暗殺事件一樣,在兩車即將交會的剎那,突然駛入逆行道,既不開大迂迴指示燈,也不鳴笛,直向總理座車撞過來,在那間不容髮之際,老楊猛踩剎車,疾向右閃避。不料想,右前方正是一根粗大的水泥電線杆子,大卡車撞過來將把總理的座車在電線杆子上擠扁。
一切都是在剎那間發生和完成的。老楊驚叫一聲:“不好!”幾乎是在他喊叫的同時,我扭轉身子想撲過去保護總理,這完全是一種本能,在猛烈對撞中這個動作有多大意義就不得而知了。但座車是三排座,在我和總理之間還隔了一排活動椅,用不上力。我絕望地叫一聲:“總理!”
說時遲那時快,成元功側身用自己身體去掩護總理並且用左手護向總理心臟部位。總理的右手也用力支撐住前排座位的靠背,準備迎接那威猛劇烈的一撞。
也就是楊金明瞭,換別人簡直不可想象怎麼避開這種比蓄意謀殺還要兇狠的衝撞。楊金明那聲:“不好”剛出口,方向盤已經快似陀螺地疾轉,車子敏如脫兔地竄向左,避開水泥杆,駛向左邊的逆行道。
現在的形勢是大卡車衝向右邊逆行道撞我們,我們向右避不開就衝向左邊逆行道,與大卡車對換了位置,都進入了逆行道。但大卡車似乎不死心,在我們左閃的同時,這傢伙也又扭頭衝回左邊,還是要撞!楊金明腳下死命一踏剎間,方向盤疾轉,座車猛甩了180度的大調頭,嘎然停住。這種大調頭產生的離心力,使總理我們3人都摔倒在座椅上。現在是車後屁股對著卡車,它要是撞,也只能撞著我們一道朝前衝,不會發生致命的危險了。爬起身看時,那輛卡車在大馬路中間來了個大迂迴,不再向我們追逐衝撞,不打燈不鳴笛,大搖大擺駛回它剛才駛出來的那個院子裡去了。好象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一樣,他也根本不在乎他的“謀殺”行動。
這樣重大事件,總理卻平平靜靜說一句:“快趕路,去釣魚臺不能誤點。”
汽車又“飛”起來,直衝釣魚臺。楊金明臉色蒼白,目光閃閃地警惕著路面,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釣魚臺。駛入大門時,總理評論一句:“老楊技術高,處理得好,今天避免了一場大車禍。”
下車後,總理嚴肅地囑咐成無功:“你去查一查那個卡車是怎麼回事?”
我跟總理去看范文同,成元功去調查那個卡車。他很快查明瞭原因。
駕車者是電車一廠的一名維修工,既無執照又不懂交通規則,那傢伙是私自偷開車,跑出來玩的。真是混蛋透頂,差點當一個千古罪人。
總理卻仍然關心這個肇事者,讓成元功轉告廠領導,要加強制度管理,對這位工人要做好思想工作,按規章制度進行批評和處理,決不許因為是衝撞了總理的車而加重處分。
不過,人的素質太差時,你就是教育、批評、處分也未必起多少作用。這個肇事者闖這麼大漏子,仍然不吸取教訓,後來又違反規程,在“文化大革命”中被電車壓死了。經調查,責任全在他本人,是他違反了規程制度。
所以,現在我一看到電視和報紙上拿出來示眾的那些交通肇事者,心裡就一股火,總覺得對這些人處理應該再重些。
第4個特點是公私分明。
那天,周恩來要去人大會堂接見外賓,他乘車由西花廳開至北京飯店,理髮刮臉之後再驅車去人大會堂。
在北京飯店上車時,周思來輕輕拍一下司機老楊的肩膀,提醒說:“從西花廳到北京飯店算私事,從這裡到人大會堂才算公事,你不要又籠統搞錯帳。”
楊師傅說:“總理放心,我早記上帳了。”
周恩來在建國後,一直堅持私人用車要自費。工資發下後,錢歸我管,工資表他一定要過目,就是檢查是否扣除了用車費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