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國汽車製造業的發展,國產轎車漸漸多起來。除紅旗車外,還大批生產了上海牌小轎車。從60年代始,凡屬大的活動,周恩來總是要求使用國產車,無論是共產黨代表大會還是全國人大,全國政協開會,特別是外交活動中,周恩來總是要求使用國產車。1990年。國家機關一位開上海轎車的司機說:“周總理在世時,逢上重大活動,最忙最露臉的是我們開國產車的司機,一出動幾十輛上百輛,在長安街上浩浩蕩蕩風光得很。到了80年代就不行了,趙總理看不上我們,越是重要活動我們越沒事幹,出風頭的全是外國進口車,好象我們出來就會丟臉似的……”
第二個特點是,坐車討厭前呼後擁。
周恩來是共產黨中央副主席,國務院總理。按規定,他的外出有嚴格的安全保衛制度。外出路線、所經路口,住地及重點防備地區等等,有一整套安全規定。一般行動,頭天就做好了計劃,幾點幾分到何地,幾點幾分經何路口或經何路線,事先和警衛部門打招呼。出動時,前驅車,後衛車都要到位。
周恩來對此很反感,多次反對,甚至嚴厲警告不許前呼後擁跟隨他。
“浪費,沒有必要!”周恩來朝我揮著手說:“你去跟他們講,我不要這一套。像這樣還怎麼接近群眾?嚇也嚇跑了,影響很不好嘛!”
我沒有動步,提出不同看法:“不要警衛跟著,萬一路上壞了車呢?不說安全吧,也要耽誤時間,影響工作啊。比如外賓等候接見,你的車壞到半路上怎麼辦?”
“並不是每次外出都有外賓等候,可你們每次都要搞這種前呼後擁。有重大國事活動搞,這還可以;我去看個朋友你們也搞這種做法就很笨,缺少靈活性。我在重慶時做過這方面工作,不同的環境、不同的物件、不同的活動要有不同的措施和方法。比如我去看望民主人士,我去人民群眾中間瞭解情況,你們這樣前呼後擁是什麼影響?連自己的人民群眾都信不過還談什麼為人民服務!”
周恩來在某些活動中,明確警告不許警衛車跟隨。一般情況下只有我和衛士高振普隨他乘主車外出,警衛車雖然被嚴令不許跟隨,但為了安全,還是悄悄地隱蔽跟隨。周恩來是非常機敏的,警衛車隱蔽,仍然要被總理從汽車反光鏡中發現。
“你們不要搞這種‘盯稍’,我在重慶常被跟蹤,有經驗,你們瞞不過我。”總理又氣又煩又無奈,“說過了你們就該執行,為什麼還要悄悄跟著?浪費麼,沒有必要。”
警衛人員聽著,不急於反駁,但也不說“改正”。畢竟他們有他們的制度要求。
總理也知道他們的難處。為了不叫警衛車跟隨,周恩來有時會突然行動,使他們根本來不及通知警衛,上車就走。這時,車上除了總理,只有我或小高,加上司機老楊共3個人。這時周恩來會感到一種自由或愉快,會笑著說:“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就是要擺脫這些形式主義。”
第3個特點就是喜歡坐快車,並且決不浪費車上的時間。坐在車上,或吃飯,或批閱彙報條,或聽取秘書口頭彙報,交待一些工作。如果沒什麼事,總理會抓緊車上的點滴時間打個盹。
總理正經睡覺困難,離不開安眠藥;打盹卻有超一流的能力和表現。這主要是在汽車上,如果沒公事沒陪客,短到兩三分鐘,長到幾十分鐘,他都可以打個盹;而且說盹就盹,說醒就醒。
我當副衛士長及衛士長時,仔細觀察過總理的打盹。他的打盹主要有三種形式或叫情況。一種是被動的,就是前面講過的在辦公桌旁疲勞困乏到極點,身不由己地打起盹;頭一下又一下失控地耷拉;剛掙扎著抬起來,馬上又垂落,手中的筆也會失控地落下去,又沉落下去,在檔案上留下點狀道狀的墨痕。當他的頭大幅度地垂落時,會突然驚醒,忙捏捏鼻子,揉揉眉頭,揪揪頭髮,然後抓起清涼油,用手指往太陽穴和額頭上擦抹,一邊望著檔案上跑筆的墨汙搖頭。
另外兩種打盹主要都是在汽車上。
一種情況是路程較遠,坐車時間稍長些的時候,比如在京時去機場接客,比如在廣州,從南湖到小島,總理上車剛坐穩便看一眼手錶,壓壓手勢吩咐:“都不吵,睡覺啊。”
聽到這聲吩咐,所有人便屏息靜氣,司機楊師傅警惕車開平穩,總理習慣地靠在沙發座的一側,頭向右一歪,很快就入睡了。這種時候,他不會失控地把頭向前垂,可以幾十分鐘一動不動,呼吸變得均勻綿長細微,是真正迅速有效的沉睡。
車到站,我們都是一動不動,只把目光投向沉睡的總理。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