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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少不得要走走,那就到了寒流的老家了。”

“你講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需要一件皮大衣,和一頂皮帽子。”

“我不需要。”總理搖頭。

“有備無患。”我勸說,“你不是去觀光,也不是做客,是去做工作呢。萬一凍病了,躺倒了,就要影響黨和國家的大事……”

總理被我說動了。沉吟一下,表示同意:“那好吧,聽你的。”

於是,我們給總理做了一件皮大衣,一頂皮帽子。我以為這次是真做對了,莫斯科比北京冷得多,我們是毛衣毛褲,棉衣棉褲,再加皮大衣,仍然冷得不敢在野外長時間停留不動。特別是到西伯利亞,零下30多度還是好天氣,夜裡一颳風可真不得了,雖然不至於吐痰凍在嘴唇上,唇上也確實不敢沾唾沫,沾溼了就馬上有結冰的感覺。

我有點替總理擔心。因為一帶皮大衣,他就把毛衣毛褲,絨衣絨褲,棉衣棉褲統統丟下不帶了,上身除了外衣,只多一件夾背心;下身就是一層襯褲一層外褲。大衣是個皮筒子,上下通氣灌風,真怕總理凍出病。

這一層擔心很快就消失了。那是難以想象難以置信的,總理即便在零下30度的嚴寒中一站3小時,所有人臉上都會出現青灰的寒色或雞皮疙瘩,總理卻紅光滿面,從皮領口和帽沿下流出騰騰熱氣。不動還好,稍有運動,比如說走著參觀,工夫不大,他竟能流出汗來!

“上當了,上當了。”總理開始小聲發牢騷,“這傢伙又沉又熱,何秘書,我可是上你們的當了。”

總理不時地用手提提穿在身上的沉甸甸的皮大衣。他是極講儀表的人,什麼衣服穿上身,決不隨便解開一個扣,再熱也要保持整齊。

我很納悶:“總理,我們毛衣毛褲,棉衣棉褲還要穿個皮大衣,你……”

“我怕熱,你又不是不知道!”總理心裡有氣。

“轉戰陝北到進京,你也穿過棉衣……”

“那是蓋棉被!”總理糾正,“那時走到哪兒,隨便一倒就睡一覺,棉衣是當棉被。現在我又不需要走到哪就倒在哪兒睡……”總理搖著頭,朝我揮揮手:“上當了上當了,你忙你的去吧。”

在莫斯科,總理基本不穿那件皮大衣,只是多穿一條布襯褲,上身加件我的絨衣。就這一身,到處走走看看,沒有事。

我不能不擔心。哪伯是穿上那件海軍呢大衣呢?偏偏帶了皮大衣就沒帶海軍呢大衣。總理連呼上當,本來就不高興,所以穿得再少也不敢多勸了。

然而,離開莫斯科,到了西伯利亞就不能不勸了。有時氣溫能降到零下三四十度,再捱罵也得勸他穿上皮大衣。當時我可沒料到這一勸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

那一路多次停車,參加地方黨政領導人舉行的宴會,參觀工廠。戶外活動時,總理穿了皮大衣。在客人面前,他不能說熱也不能嘀咕上當了,熱著熱著,忽然鼻子一溼,忙把頭轉向一邊,用手絹去堵。

糟了,總理流鼻血了!

從這次“血的教訓”,我才明白總理確實怕熱不怕冷。回到專列上,總理丟下皮大衣,又開始說“上當了。”大家面面相覷,都預設這是事實。

此後,這件皮大衣就壓了箱底,總理再沒穿過一次,直到他逝世。鄧大姐對我說:“這件大衣基本沒穿過,還新著呢。總理逝世前有交待,那時是供給制,大衣應是公物,還是把它繳還公家吧。”

於是,總理1950年1月20日訪問莫斯科所穿的這件大衣,在25年後又新新地“完壁歸趙”還給了公家。

我們為總理做的那件絲棉襖,總理也從沒穿過。我們也接“血的教訓”,一次沒請他穿。每年冬天,總理下身就是一條襯褲、一條外褲,上身就是一件襯衣,一件呢子外套,偶爾加件夾背心。天氣最冷時,哪怕是去機場迎送外賓;所有主人客人都是一身棉又裹一身皮毛,只有總理一身單,外面穿件呢子大衣就可以在寒風裡一站兩個小時,紅光滿面,沒有絲毫寒冷之狀。這使許多人都驚訝不已。賀老總等幾位首長想學學總理,可是不行,在機場上一站就明白不是挺一挺能過去的。也只有總理是個例外。

總理不怕冷也不怕感冒。他極少感冒,偶爾有點感冒,嘴裡含口酒就可以好。常聽議論:蘇聯人在寒冷中生活慣了,特別經凍。還有一種說法:白種人比有色人種耐寒;白種人比黃種人耐寒,黃種人比黑種人耐寒。如果這種說法真有什麼科學根據,那麼周恩來肯定是個例外。他比絕大多數白種人都耐寒。記得1965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