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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了阿俊。阿俊卻似乎害怕他離開,又依偎過來。她自然也恢復了理智。不知是因為羞恥、驚訝,還是為自己二十多年沒有接觸過異性而惋惜,她全身僵硬,大氣也不敢出。信近往後退了退,但阿俊依然不放開他。烏黑的頭髮中散發出來的香氣刺激著信近的嗅覺。他再次忘情地緊緊抱住了阿俊。

理智偶爾會壓抑自然的需求。反之,本能也往往會改變理智的方向。信近和阿俊都不想再活下去了。鬆開抱著阿俊的雙手時,他這個決心已經不可動搖。

雖說自己被對方吸引,但和阿俊躺在一起時,滿腦子想的卻全是於國。這讓信近開始鄙薄自己,心想:“即便是贖罪,也要……殺了阿俊,然後自殺。”

阿俊離開信近的懷抱之前,竟也是如此想。對於自己剛才的放浪,阿俊雖然感到羞恥,卻並不後悔。當年她曾經在刈谷侍奉於大,偶爾會看見信近。就在她決定離開這個世界時,卻得到了信近的溫情。“死也瞑目了……”她突然想到這樣一句話,方才滿足地離開了信近的懷抱。

“阿俊,能點上燈嗎?”

“是。”阿俊在黑暗中穿好衣服,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她拿了火石,輕輕撞擊。美麗的火花四處飛濺。阿俊一陣激動。燈亮了。雖然燈芯很細,火苗卻已照亮了屋子。信近肯定能夠看清她——一個第一次將身體獻出的女子。想到這裡,阿俊羞得滿面通紅。

“阿俊。”

“在。”

“我不僅會把你殺掉,我也要死。其實……”信近閉著眼晴說道:“當初在熊邸,我決定活下來,便是一個錯誤。你我都是不幸之人,神靈不會眷顧我們。”

阿俊抬了抬頭,又慌忙垂了下去。不知何故,阿俊覺得坐在窗邊閉目的信近如此可敬可親,她恨不得再次撲過去。“不,不行。”她低頭說道:“我不能讓您死。公子死了,我就成了弒主的罪人。”說完之後,阿俊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然而,這話讓她下定了決心:“即便我死了,藤九郎公子也不會……”

信近悽然一笑,道:“你不用顧慮。我即便活著,也毫無用處,是我自己願意赴死。”

“不,不行!那可不行!奴婢會死不瞑目。”阿俊緩緩朝信近依偎過來。

周圍靜了下來。信近心中突然生起一絲悔恨。阿俊如此招人憐愛。在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一個人把無家可歸的他稱為主人。他想說,僅憑這一點,他也死而無憾了。但看著依偎在自己膝頭的阿俊那認真的眼神,他無法說出口,“你讓我信近何以身處?”

聽到信近的話,阿俊才體會到方才那句話的分量。不讓信近死,難道自己也要活下去嗎?為什麼活?和誰一起活?怎樣活?阿俊輕輕將手從信近膝上拿開,自己口口聲聲說要侍奉信近,其實心底究竟在作何想?但她絕無骯髒的算計,而是出於一種由衷之情。即便是讓對方為自己而活,也要活下去。自己也活下去!想到這裡,阿俊幡然醒悟,“這是愛嗎?”

“你怎的不說話!難道你自己想死去,卻要我活著?”

阿俊使勁兒搖了搖頭。

“小川,你睡了嗎?”是波太郎的聲音,“我心裡很亂,想找你說說話。要是睡下了,就明天吧。”信近慌忙起身,開啟隔扇,“還沒睡。我們談了一些刈谷的事情。”

“會不會打擾你們說話?”波太郎似乎看透了二人的心思,臉帶微笑,露出一個酒窩。信近還沒來得及點頭,他便自己進了屋。“聽了隨風的那些豪言壯語,你有何感想?”

“隨風……”

“對。他決定從甲斐的武田開始遊說,向各地有名的豪強宣揚佛祖的心志,以此來平息亂世,喚回太平。他還稱,天海大法師將要重振佛教……這個夢想真夠雄闊,不,應該說是有趣。”

阿俊整理了一下被褥,她比信近沉著。波太郎敏銳地感覺到這裡的氣氛,微笑著道:“隨風很擔心你,讓我來看看。”

“隨風擔心……我……伊織?”

“對,他說,你已心如死灰,如有可能,不如也落髮為僧,跟他一起去遊說……這真是隨風的想法啊。”

“隨風想讓我出家……真是意外。”信近僵硬地看了一眼阿俊,阿俊也瞪大了眼睛。波太郎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大聲笑了起來。阿俊和信近屏住呼吸。

“隨風的想法雖然可笑,卻也值得一聽。”波太郎晃了晃肩膀,繼續道:“你……小川伊織,你明白出家的意思嗎?”

信近和阿俊再次對視了一眼。信近道:“我以為,讓我伊織出家,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