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茂林兄你處在二甲十多名,這進翰林院自然不是什麼易事了。而且就在那一年,撫養我長大的叔父突然病逝,我一直視其為父,自然要回去奔喪守孝,所以這幾年來便並沒有在朝中任職。直到今年初,才得了一個歙縣縣令的缺。想必茂林兄你如今在京城必是官運亨通了,不知現在任的是什麼官職?”
徐滄喝了口茶,面色有些黯然地道:“說來慚愧,我到今天依舊只是一個翰林院中的小小編修罷了,做的也不過是些清閒的論撰文史而已,卻比不得你可在一縣為民請命了。若說能完成你我當年的鴻願,我想逸之你比我更為容易啊。”說著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後他又道:“不過為兄比你在親事上倒要早了一些,所以倒也不是事事不如你。”這就是玩笑話了。
唐楓一笑道:“你這話便有些不對了。我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想要再有升遷頗為不易,但你卻不同了。想那翰林院可是在京城之中的,交往的都是些京中貴人,若是哪一日機會到了,你便可成我大明朝中樞大員了。還有,即便真的沒有這機會,到時候你也會有不少的升遷機會,到時候成為個四五品的官員還不是什麼難事。比起小弟我來,你這個清閒的翰林院編修已經是好得太多了。“說著還裝作羨慕地咂摸了下嘴巴。
這舉動引來了徐滄的一聲笑,其實他剛才這麼說也不過是矜持罷了,若現在真讓他外放做一個知縣他還不肯幹呢,因為現在他已經與執掌朝政的東林黨中人有了良好的關係,將來的前途必是一片光明。但這個他自然是不能與唐楓說的,所以他便只是笑了一下,並未有什麼分辯的言辭。
唐楓聽了他的自報身份,心中就產生了一個疑問,既然他是在京城做的翰林院編修,怎麼可能會在自己成親的時候突然來到恭賀呢?而且他來時兩手空空,也完全不象是要給自己慶賀的樣子,所以就留了個心,只是和這個同年閒話一些往日的事情,而不說其他。他可以不說其他,但徐滄可不能不提自己的來意,所以在聊了一會之後,這個一直以來只和書本打交道,鮮少經歷爾虞我詐的人便隱藏不了自己心事地對唐楓道:“逸之,愚兄此來除了和你見上一面,看看你可好以及對你表示恭賀之外,還有一事想要與你一談。”
唐楓心說終於進入正題了,但臉上卻依舊很是平淡地問道:“茂林兄有什麼話只管直說,你我之間就不必說那些虛的了。”但那徐滄並沒立刻開口,而是看了看周圍站著的幾個僕從皺了下眉,唐楓瞭然地一笑,揮手便讓那些人退了出去。
待到堂上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徐滄才在微一思索後道:“我來縣衙之前,曾也在縣城裡走了一下,發現此地百姓安居樂業,顯然是逸之你的功勞了,看來你並沒有忘了當年在京城裡的話,即便只是一地縣令,也要盡到自己的責任,這讓愚兄很是為你自豪。但是……”
看來這個徐滄讀書日久,在京城也呆得久了,所以在說話上就沾染了太多書生的意氣和京官的頤指氣使,這讓唐楓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他依舊笑著問道:“但是什麼?”
看到唐楓立刻接了自己的話頭,徐滄心下暗喜,只當自己已經成功吊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便說道:“但是你卻還是做了一件大錯事啊。”看到唐楓聞言皺起了眉來,那徐滄卻不再說下去了,而是改變了一個話題道:“這些年來想必逸之你是去過了一些地方了,以為如今我大明天下可還安穩,百姓可還安定嗎?”
對這個問題,唐楓只想說不知道。因為他來到這個時代後就只是在歙縣,並不曾去過其他的地方,對大明的情況自然是知之甚少。而且對方都這麼問了,他當然不能說大明的不是了,所以便以歙縣的情形回答道:“如今我大明的國力依舊,雖然外有女真人不時的騷擾,但對百姓來說卻是依然可以過太平日子的。茂林兄何以如此一問?”
見唐楓已經順著自己的話題來了,徐滄便一笑道:“那逸之你可知道這天下能承平除了天子聖明之外還有什麼人的功勞呢?”不等唐楓回答,他就自己接著說道:“逸之你也是朝廷的官員,這些年來葉、趙等大人為國盡心的種種想必你也是瞭然在胸的也不必我這個做兄長的說出來了吧?”
直到聽他這麼一說,唐楓才對他的來意恍然了,原來他與前些日子的府裡什麼的人一樣,也是來做說客的。但是他卻也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所以點頭道:“不錯,如今內閣的幾位大人,以及各部的尚書大人們都是國之棟樑,我大明朝能夠有今天與他們是分不開的。”
“這一點逸之你即便是身在歙縣也是知道的,但另一事卻只怕你就不得而知了。”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