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抱住她的脖子貼著她的耳朵說:“我想日你。快!”白趙氏接受了兒媳仙草傳達的兒子嘉軒要指教孫子媳婦的話竟然有點按捺不住。三個孫子一個孫女都從她的牽引下掙脫了手,從她的火炕上像出窩的鳥兒一樣飛走了,只有三娃子牛犢還在靠牆的被筒裡睡覺。家裡的事情由嘉軒撐持她很放心,因為耳朵半聾聽不清晰,因此就不去過問。每天晚上嘉軒仍然堅持睡前陪她坐一陣盡其孝道。她從早到晚坐在紡車前紡棉花,再把那一個個線穗兒拐到工字形的線拐上去,交給仙草去漿線織布。她很明白地限制自己不再過問家事,只是單純地搖車紡線。她自己不覺察而仙草卻早已感覺出來,她不說話是不說話,一說話就又直又硬,完全不像過去那麼慈和婉約了。她聽了仙草的活,就覺得接到了最重要的使命,當下從紡車下站起來走到孫子媳婦的窗外:“馬駒家的到後頭來,婆給你說話。”孝文媳婦也在搖紡車,隨之就跟著婆的腳後跟走進上房裡屋。婆坐在太師椅上,孝文媳婦怯怯地站在當面。白趙氏說:“你比馬駒大。你十九他才十六。你身子披掛雄實,馬駒還是個樹秧。你要處處抬協他。你聽下了沒?”孝文媳婦滿口答:“婆,我知道。我過門前俺媽也教導我,說要抬協他。他比我小我知道。”白趙氏說:“那你給婆說,你到屋幾個月了,你咋樣抬協他來?”孝文媳婦說:“我天天早起叮嚀他,做活要可自家的力氣,做不動的活甭硬做,小心傷了筋骨。”白趙氏問:“你還咋樣抬協他?”孝文媳婦說:“我天天黑間勸他少念會兒書少熬點兒眼,白天上地黑間熬跟身子就虧下咧!”白趙氏仍不動聲色問:“還有啥呢?”孝文媳婦說:“我常問他想吃啥飯,再給婆說了,就做他可口的飯。”白趙氏再問:“還怎麼抬協他來?”孝文媳婦再說不出也想不到更多的抬協的事例,一低頭又有了心計:“婆呀,你說該咋樣抬協你的孫子?俺小輩人不懂啥,你老多指教才好哩!”白趙氏反問:“我說了你能做到?”孝文媳婦笑臉相迎:“婆說的話我不敢不做。”白趙氏再問:“我說了你不惱?”孝文媳婦說:“我咋敢惱婆說的話?我再不懂規矩也不敢不聽婆的語。”白趙氏點點頭:“那我就說——”孝文媳婦誠懇地說:“婆你有啥儘管說。”白趙氏壓低聲一字一板說:“你黑問甭跟馬駒稀得那麼歡!”孝文媳婦聽到時猛乍楞了一下,隨之就解開了被婆強調了重音的稀,是被婆脫淖牙齒漏風洩氣的嘴把那個最不堪入耳的字說轉音了,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喇地一下紅赤了臉,羞得抬不起頭來了。“話醜理端。”白趙氏不急不躁他說,“馬豹十六還嫩著哩!你要是夜夜沒遍沒數兒地引逗他跟你稀——把他身子虧空了,嫩撅了,你就得守一輩子活寡!”孝文媳婦的頭低垂得更下了:“婆……沒有的事……”“看看馬駒的臉色成了啥樣子?還說沒有!”白趙氏緊逼不放,“婆跟你實話直說,那個事跟吃飯喝湯一樣,吃飽了喝夠了不想吃也不想喝了,過不了一晌克化了又餓了也渴了,又急著吃急著喝了。總也沒個完。”孝文媳婦咬著嘴唇硬著頭皮站著恭聽。白趙氏說:“我給你說,十天稀一回。記下記不下?”孝文媳婦咯咯訥訥:“記下了。”

當天夜裡睡下,她一次又一次推開孝文的手。孝文先不悅意,接著就惱了,問她咋回事,她就學說了白趙氏白天的訓示。孝文說:“婆怎麼連這事也管?”她說:“她是婆嘛!”接著又給孝文勸說:“婆的話說得粗魯可是心好著哩,怕傷你的身子骨兒,你小。”孝文氣躁躁他說:“既然我小,忙著給我娶你做啥?給我娶媳婦就是叫我日嘛!不叫日就不要娶!我想怎麼日就怎麼日,想啥時候日就啥時候日!”孝文一邊氣呼呼說著一邊就做了起來,像是和婆賭氣似的。

第二天,婆又把她喚進上房裡屋。她這回有了充分準備。婆一見她就說她騙了自己。她就向婆艱難地述說孝文不聽勸阻,自己也沒辦法:“婆呀……被窩裡……又不能打牆呀……”白趙氏嘬嘬脫光了牙齒的嘴:“我來試著打這堵牆,看看打成打不成!”她不知婆將怎佯給她的被窩裡築起一道隔牆。

當晚,孝文和她又進入那種歡愉銷魂的時刻,窗外響起婆的僵硬的聲音:“孝文,甭忘了你是個唸書人唉!”隨之就聽見婆的小腳噔噔噔響到上房裡去了。孝文突然從她身上跌滾下來,渾身憋出粘糊糊的汗液,背過身睡去了。她心裡很難受,對婆憎恨在心裡了。

白趙氏仍然不放心,連續十天裡改變了天黑睡覺的習慣,吹了燈坐在被筒裡打盹,一當發覺孫子孝文窗戶紙上的燈光熄滅以後,她就溜下炕來走到庭院裡,坐在孝文窗外的木馬架上說:“馬駒俺娃好好睡,婆給你擋狼。”這是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