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愚民!”豪格開玩笑的說,“等我把蒼蒼帶回去,以後攻城時就放她在前軍,屆時也這麼喊,不費我一兵一卒,不攻自破。”
就跟個瘟神一樣,凌蒼蒼難過得無話可說。
“豪格!”袁德芳提醒的踹他一腳。
豪格馬上自知失言,放下篙彎身將她抱著,“我只是胡亂說笑話,我怎麼捨得把你帶去軍營那臭烘烘的地方。等你把你父親的後事辦妥,我帶你回遼東,那裡雖比不上你的家鄉嬌媚多姿,但也清麗宜人。”
凌蒼蒼抬眸瞅著他,心中千頭萬緒、嬌弱無力,倚著他的懷抱聊表寸心。
袁德芳看得出來,她真的把心放在他的身上了,這倒也未嘗不是個令人為他們祝福的結局。
忽然間,一個東西從眼前飄開,原來是豪格的頭巾鬆了,揚入水中飄著。
袁德芳才有所警覺,城垛上便有衛兵喊,“有韃子!是奸細!是滿人的奸細!”
隨即牆頭上亂成一團,衛兵東奔西走,開始紛紛拉長弓箭射擊。
“豪格,被發現了,快走!”袁德芳喊。
豪格忙將凌蒼蒼和阿莞推進篷內,使勁的將船往前劃,雖說已遠離射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從城門疾駛而去,豪格手中的篙已禁不住力道而中折。
豪格早就想到這條運河水不流,是故船劃不快,感到非常不耐煩。現下又有追兵,早晚會被逮到。
“德芳,我先去引開他們,你帶她們到對岸躲著,有機會先搶下快馬離開,等我甩了他們再會合。”
從城門一下子便出來了二、三十騎計程車兵,袁德芳看豪格已經跳到邊岸。不是他小看他,這城裡一定不止二、三十騎,不知道還有多少沒出來。可是擔心也沒用,他還得負責兩個姑娘的安危。
“豪格他……”凌蒼蒼不知不覺流下兩行擔憂的眼淚。
袁德芳趕緊把船靠到另一邊的岸邊,催她們上岸,“別擔心他,他功夫好得很,我們先藏起來,他一會兒就會趕來。”
果然不出所料,城裡又加派上百名的步兵,袁德芳看見豪格已坐上一匹馬,手上也有刀槍,但那樣高高在上反讓弓箭手目標更明確。
“袁公子,你別管我們了,快去幫他吧!”
袁德芳猶豫極了,一邊是身陷險境的兄弟;一邊是還沒脫離險境的姑娘們……
凌蒼蒼明白這一切都因她礙著,假若豪格不是她如今心中所繫之人,她或許能坐視不管,然而這幾天下來,對她而言,豪格便是豪格,不再是滿人了。
她一語不發的跑回運河邊,在袁德芳未來得及攔住她之前登上船,用僅剩的篙使盡全身力氣把船推入河道。到了河心,船卻打起轉來,她也不哭,也不叫喊,只是拼命的想把船導正。
“小姐,你這是在幹什麼呀?”阿莞追到岸邊,擔憂得眼淚直落。
袁德芳也想辦法要跳到船上,只是船直打轉,沒有好落點。
有不少守城衛兵都發現凌蒼蒼這怪異的舉動,但由於知道她便是西洞庭湖夏家莊的凌蒼蒼,她雖未曾生事,但光是看著她心就寒顫起來。
“她在幹麼?”
“會不會是在做法呀?”
幸好運河不寬,水面無甚風波,就算打圈圈,也可把船轉到對岸去。凌蒼蒼頭昏腦脹外加筋疲力竭的跌下船來。
她俯撲的動作嚇得那些看著她的衛兵們往後躲,登時一時不察被後面拿長矛警戒的同袍給穿胸而死。
意外殺死自己弟兄的衛兵們也嚇得魂飛魄散,驚惶失措紛紛的哭喊,“妖法呀!那個女人在施妖法呀!”
就這樣,以凌蒼蒼為中心點,衛兵們以扇狀向外潰不成軍,其中更多不明所以的人被亂馬踐踏而死。
兩百多個衛兵,豪格大概只殺了一、兩個,傷了三、四十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則有一百多個,沒有人知道是誰的傑作。
豪格本來是抱著犧牲小我的決心,只求凌蒼蒼安然無恙,但一鬨而散後卻是屍橫遍野,此刻伊人就在眼前,他將她緊緊抱住,一會兒又推開,東摸西摸關切的問:“你還好吧?有沒有傷到哪兒?”
凌蒼蒼含淚笑著搖頭,“我沒事,你呢?”
“浴血奮戰”四個字,便可說明豪格的樣子。
“都是一些小傷,連蜜蜂都比他們會殺敵,”豪格笑得很自負。
此時,袁德芳己帶了阿莞縱身飛躍,如蜻蜓點水般的來到他們這一頭。
“你少得意忘形了。”袁德芳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