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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那一天我到隊後,發現隊裡牆上忽然多了一條標語,寫著“安心訓練搞好隊”之類的口號。我感到很奇怪,隊裡誰不安心了?我問桑廷良和顧兆年,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訓練完後,俱樂部兩個同志來找我談話,對我提出一些批評,大致是這麼幾點:一,老運動員的除名權不在你這裡,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了;二,正是由於你到處亂講話,老隊員的工作給你搞壞了;三,你平時態度太兇,不利於隊裡團結;四,你不安心工作。最後,他們要我考慮後果,要我對1300萬上海人民負責。

我聽了這話馬上來火了。反問道:“我是怎麼搞壞老隊員的工作了?除名的話我是經常說的,不幹就走,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但我也知道,最後決定權在你懼樂部。關於請老隊員回隊的事,我在足協也聽說了一些老隊員的反映,說俱樂部請、金永昌請、為什麼根寶不來請?我是沒有去請,這是真的。因為最後與他們一起訓練、生活的是我,我能去請他們嗎?這樣的話,這支隊伍還怎麼管理,我這個”黑臉“還怎麼唱?再說,我與他們都談過了,歡迎他們歸隊,還做過許多工作。龔副市長也說,門是開著的。領導都說門開著,我能把它關上嗎?老隊員幹還是不幹,關鍵還在他們自己,為什麼要我去請?說我態度兇狠,我找隊員們談話做思想工作你們知道嗎?你們沒有跟隊,不知道我這一個月裡與隊員們談心達上百次,我承認我有時挺兇的,還要讓隊員吃‘麻栗子’(用手指敲頭),但這是為了訓練,為了隊員們進步。至於說我不安心,更是無稽之談。我哪裡不安心?我的家不在這,我的家屬不在這裡,我從早到晚在這裡,嗓子也喊啞了,你們看看現在這條件,看看這辦公室,每天回到住地顧不上吃晚飯便睡覺,晚上11點起來才吃晚飯,我是哪裡不安心?”我一口氣把這些日子心中的鬱悶吐了出來,當時我非常激動,這一通話說出後,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

當我冷靜後想想,可能是有關我聯絡02俱樂部的事,被懼樂部知道了,他們不太高興。兩天後,鬱知非和孫春明在申花總部請我們教練吃飯,聽我彙報隊伍情況。鬱知非聽後比較滿意,關於02的事也沒提。

這次衝突後,我開始對02的事小心起來,我知道,比較申花隊,02俱樂部應該是放在第二位的。1994年我們取得第3名的成績後,鬱知非對我說:“02是你的心願,我可以幫助你。”但那也僅僅是停留在口頭上。直到1995年夏天我們隊伍較穩定時,我才正式成立了02俱樂部。

14。隊裡住進了一位不速之客

儘管我與俱樂部的矛盾有了緩和,但由於有了這麼個插曲,相互間總有那麼一點隔閡。一天,鬱知非對我說,以後俱樂部總經理辦公室要設在江灣,隊裡與俱樂部一週或二週開一次聯席會議,每個階段要有總結,每週計劃要向俱樂部報告,對外界我們要唱低調,對新聞界要儘量少說話,我們公開目標是第6名,但內部要向前三名努力。

我敏銳地感到,俱樂部還是對我不太信任。要我彙報,要開聯席會議,總經理辦公室要設到江灣來,到現場“盯”我,對外界唱低調,每週要報告,好像要把我捆住。這種不信任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過去我當國家隊、國二隊和國奧隊主教練時,儘管每週也要向訓練局、向年維泅彙報,但工作還是讓我放開搞,訓練計劃有時報上去,有時根本不報。我非常欣賞榮毅仁老人送給我的八個字:“集思廣益、獨斷專行”。

俱樂部這種與體工隊完全不同的做法讓我難以接受。我喜歡那種我行我素的做法,我希望自己的工作建立在領導必須信任我的基礎上。信任我,我就投入,併為此負責。這種信任其實也是一種壓力,一種促進。俱樂部這樣做,像是不信任我,像是要監督我,這種於法,我從未經歷過,尤其對於我這樣一個不太願意讓人束縛,個性又極強的人來說。

但冷靜下來我又想,我們都是在進行著一項過去從來也沒有做過的工作,職業俱樂部是什麼樣?內部管理又是什麼樣?我們都沒有碰到過。在這個時刻,我不能意氣用事,該忍之處還得忍。我想,等我出了成績,再來證明誰是誰非吧。好在我對這個隊非常有信心,只要把訓練抓上去,我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後來也怪,訂了那麼多條,最後都沒有實施,聯席會也不開了,總經理辦公室也沒有到江灣來。我想,這大概是經過了最初的磨合後,大家都感到沒有必要去這麼做,或者是沒有這麼做的緊迫感。至今,江灣仍是球隊的住處和訓練地,俱樂部辦公室仍然在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