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賽事結束後,我下一段的工作已經明朗化了。俱樂部想用外國教練替代我,讓比利時、保加利亞和烏拉圭的教練來會診,也是對他們能力的考察。後來我到松日隊還獲知,德國教練維也納在下課後也曾被請到上海,俱樂部對他進行了半天的面試。看得出,請外國教練的方針已定,只是操作上仍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我們穩獲第二名以後,體委金永昌主任、李毓毅副主任約我到他們辦公室談話。李毓毅問我:“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我反問道:“下一階段領導有什麼安排嗎?”李毓毅說:“用外國教練基本上定下來了,這你也知道了。我們想,在用外國教練的情況下你有什麼想法?”
我說,這三年來我在上海的工作取得這樣的成績,離不開上海領導和你們體委的支援、幫助,對此,我表示感謝。儘管我不是上海市體委的人,我的關係還在國家體委,但是我是上海人。俱樂部考慮到要換外國教練,其實我也早已知道,前一階段就有預感。職業球隊換教練是正常現象,我不會因此而影響任何工作,外國職業俱樂部的教練也是這樣的。這也是對中國教練的真正考驗,我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金主任說,你有這樣的認識真是很好的。他說,從上海市領導、俱樂部到我們體委,都希望你還能夠留在上海工作。第一,具體職務上要麼給你在俱樂部掛個名,如俱樂部副總經理;第二,你可以在隊裡掛個總教練,工資待遇不變;第三,如果你不願意跟隊,你就帶上海市全運隊。
我說,如果真的請了外國教練,我再跟隊不是很合適,怕影響主教練的工作。我掛申花頭銜,光拿錢不幹事,也不合適。我可以摘全運會隊伍,但我不親自帶,讓一個年輕教練帶。李毓毅說,你如果搞全運會,錢可能就沒有俱樂部那麼多了,當然我們可以給你彌補一點,我說錢不是主要的。金永昌主任最後說:“根寶,我們相信你,你選擇一下。”我說:“讓我考慮考慮。”
這次談話的氣氛相當融洽。當我離開時,我心裡已經初步定下,我要離開申花隊去帶全運會隊伍,我可以當主管,但不親自帶隊。
聯賽最後一場我們是客場對北京國安隊。我到國家體委訓練局向當時的局長李富榮彙報了我的工作情況。同時也徵求了一下對我今後去向問題的看法,他說,留上海帶全運隊也挺好,如果其他俱樂部要你去的話,也可以。
這時,我可能離開申花隊的訊息外面已經有了風聲,國安隊、松日隊聞訊來與我接洽。我便給李毓毅打了電話,把李富榮的兩點意見說了,還說現在有兩個隊要我去,我們上次的方案是不是可重新考慮一下?
李毓毅連夜給李富榮打電話,讓他做通我的工作,讓我留在上海。第二天李富榮找我,說李主任昨天晚上給他打來電話了,讓我不要為難他,他也是上海人。我說,你們的意思我都知道,大主意我會拿的。
打完國安隊比賽回到上海後,李毓毅與金主任第二次找我談話,還是希望我不要到外地去,留在上海工作。從他們的談話意思我感覺到,申花隊想找外教,但還沒有合適人選。讓我搞全運隊,其實也是讓我當預備隊,萬一外國教練不行時讓我再頂上。這其實也就是後來安傑依的角色。
我依然沒有說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說再讓我考慮考慮。
回到江灣的當天,鬱知非親自到基地找我談話。他很坦率地說,根寶,我們相信外國教練,但是現在沒有找到好的。你先別走,萬一我們找不到,主教練還是你來當;我們另外還有兩個方案:一,外國教練來,但你當主教練,他負責訓練工作;二,你當總教練。鬱知非還是想讓我留在懼樂部裡。
我說,既然已經定了,我就不能再留在隊裡,因為不合適。外面有好多掛名的總教練,但與隊裡的主教練都有矛盾;第二,一個教練在一個隊確實不能呆得太長,時間長了彼此太瞭解,相互間缺乏新鮮感。換個教練,讓他們接受點新東西,對隊員或許有幫助。鬱知非認為我講的話有一定道理。
其實我心裡很矛盾,我是很想留在上海的,但又想俱樂部既然已經決定請外國教練了,我再採取各種形式留下來的話,效果不一定好。經過徵求多方面的意見,加上此時松日俱樂部盯得很緊,國安懼樂部張路總經理也找我談過話,並幾次打來電話,我想,我還是離開上海吧。
我的主意已定。但我的工作還未完,聯賽雖然結束了,申花隊還要訪問韓國對大宇隊比賽,還有年底在西班牙進行的世界五人制足球比賽。
12。在靜靜的樓道里,默默地告別申花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