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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件事奉告,不知你二位肯依麼?”兩個思量逍:“酒也吃了,銀子也收了,如何不依得?”便道:“先生休道一件事,十件事也依先生,但說不妨。”先生道:“你兩位各收了五十兩銀子,做了養家本,念卜吉是個含冤負屈的人,貧道又不認得他,只是以慈悲好事為念。且聽卜吉說來,他是平白的人,卻交他吃這場屈官事。望二位怎地做個方便,留他在庵裡相伴貧道,貧道姓張名鸞,若知州問時,只說張鸞要救卜吉便了。不知二位意下何如?”董超不敢則聲。薛霸叫將起來道:“先生!你好不曉事!率王之土,皆屬工土。率土之民,皆屬王民。你雖是出家人,住在鄭州界上,也屬知州所管,他是本官問出來的罪人,甚人敢收留他?你道我們得了你的銀子,你便挾制著我們,你的銀子分毫不動在此,請自收去!”先生道:“不須焦燥,肯留時便留下;不肯留時,你二位收下銀子,再告杯酒。”董超道:“吃了先生酒食,又賜了銀子,何須只顧勸酒?”先生道:“不只勸酒,貧道有個小術,就呈二位看看:上至知州,下及庶民,都交他們賞月則個!”先生就懷中取出一張紙來,將剪刀在手,把紙剪了一個圓圓月兒,用酒滴在月上,喝聲:“起!”只見那紙月望空吹將起去。三個人齊喝采道:“好!”只見兩輪月在天上。先生道:“上此一杯酒。”這裡四人自吃酒。

卻說鄭州上至知州,下及百姓,鬨動了城裡城外居民,都看空中有兩輪明月。有那曉事的道:“只有一輪月,如何有兩輪月?此必是個妖月!”

且不說鬨動眾人,卻說這先生與三個賞月吃酒將散,先生道:“二位做個人情,把卜吉與了貧道罷!”董、薛二人道:“我們家中各有老小,比先生不得,知州知道,我兩個實難分解。”先生道:“知州分付你們要安排他死,其事甚容易,我交你兩個帶一件表正與知州看。”只見先生將道袍袖結做一個胳瘩,揣在背後。雙手揪住卜吉,用索子將卜吉背剪綁了,縛在草廳上。薛霸道:“先生!你早晨要教他,緣何如今又要縛他?”先生道:“交你二人帶他一件物事去見知州。”董超道:“不知交我兩個帶甚的物事去?”先生道:“知州既要壞他性命,如今貧道替你下手剖腹取心,帶去與知州,表你二人能事。”董超道:“使不得!這是斷了的罪人,知州要謀害他,是知州的私意。如今將著心肝去,知道的便是先生殺了他;不知道的只說是我兩個謀財害命。這一場屈官事,交我兩個吃不起。”先生笑道:“元來你們怕吃官事,我也取笑你們。”便把卜吉解了,就安排三個人睡。先生道:“二位若回州里去時,說我張駕要救卜吉,可牢記取。”三個叫了安置,就在外面宿歇,先生自進裡面去了。

董超、薛霸一覺直睡到天明,閃開眼來看時,兩個吃了一驚;身邊不見了卜吉,也不見了庵院、先生,卻睡在山神廟內紙錢堆裡。兩個面面相覷,道:“苦也!苦也!我兩個不曉事,走了罪人如何是好?”董超道:“我們且不要慌,和你去告知州。”一逕直回到鄭州,正值知州午衙升廳。董超、薛霸來廳前跪下,知州使問道:“你兩個解卜吉到山東,如何今日便回?”董超、薛霸道:“告相公!昨日押卜吉上路去,在三十里外撞見一個道士,邀到庵中,要奪卜吉,小人們和他爭執,那道士是個異人,剪一輪紙月,吹在空中,便見兩能明月!”知州聽得,說道:“作怪!昨晚因見兩輪月,鬧炒了州城一夜。後來卻是如何?”董超道:“那道士交小人們就庵裡歇睡了一夜,今日起早開眼打一看時,卻是個山神廟的紙錢堆裡,正不知卜吉和道士那裡去了。那道士自稱:”我叫做張鸞。‘“知州道:”既有姓名,這妖人好捉了。“當日即喚緝捕使臣分付,言說未了,只見一個道士,鐵冠草履,皂沿緋袍,直上廳前,高叫道:”知州!張鸞挺身來見!“喏也個唱。知州大怒道:”汝乃妖人,怎敢如此無禮!“張鸞道:”汝乃一州之主,如何屈斷平人?卜吉無罪,把他刺配山東,路上兀自交人殺害他性命,又取了他無價寶物,是何道理?“知州道:”休得胡說!他有至麼無價的寶物?“張鴛道:”金鼎見在你庫中,我就叫他出來!“只見張鸞叫聲:”金鼎何不出來!“唬得知州並廳上、廳下的人都呆了。只見金鼎從空中飛將下來,直到廳上。知州見了,道:”怪哉!怪哉!“說由未了,金鼎內跳出卜吉來,右手仗劍,左手揪住知州,就廳上把知州一劍剁為兩段。眾人見知州身死,俱各手足無措。廳上、廳下人都道:”終不成殺了知州就恁地罷了!“一齊向前捉那張鸞、卜吉。兩個見眾人來捉,就馬臺石上把身軀匝、金鼎和二人都不見了。眾人面面相覷,都道:”自不曾見這般怪異的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