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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師叫道:“娘娘救我則個!”那婆婆從莊裡走出來,叫道:“你三個不得無禮,這是我的兒子,有事時但看我面!”下草廳來叫三個放了手,再請三個人草廳坐了。婆婆道:“我適間好意辦酒食相待,如何見了我孩兒卻要打他?你們好沒道理!”張屠道:“罪過莊主辦酒相待,我們實不知這瘸師是莊主孩兒,奈他不近道理。若不看莊主面時,打交他粉骨碎身。”婆婆道:“我孩兒做甚麼了,你們要打他?”張屠、任遷、吳三郎都把早間的事對婆婆說了一遍。婆婆道:“據三位大郎說時,都是我的兒子不是。待我叫他求告了三位則個。”瘸師走到面前,婆婆道:“三位大郎且看老拙之面,饒他則個!”三人道:“告婆婆!我們也不願與他爭了,只交他送我們出去便了。”婆婆道:“且請少坐。我想你三位都是有緣的人方到得這裡。既到這裡,終不成只恁地回去罷了?我們都有法術,教你們一人學一件,把去終身受用。”婆婆看著瘸師道:“你只除不出去,出去便要惹事,直交三位來到這裡。你有甚法術,教他三位看。”婆婆看著三個道:“我孩兒學得些劇術,對你三位施呈則個。”三個道:“感謝婆婆!”瘸師道:“請娘娘法旨!”去腰間取出個葫蘆兒來,口中唸唸有詞,喝聲道:“疾!”只見葫蘆兒口裡倒出一道水來,眾人都道:“好!”瘸師道:“我收與哥哥們看。”漸漸收那水入葫蘆裡去了。又口中唸唸有詞,喝聲道:“疾!”放出一道火來,眾人又道:“好!”瘸師又漸漸收那火入葫蘆裡去了。張屠道:“告瘸師!肯與我這個葫蘆兒麼?”婆婆道:“我兒!把這個水火葫蘆兒與了這個大郎。”瘸師不敢逆婆婆的意,就將這水火葫蘆兒與了張屠,張屠謝了。瘸師道:“我再有一件劇術交你們看。”取出一張紙來,剪出一匹馬,安在地上,喝聲道:“疾!”那紙馬通身雪白,如綿做的一般,搖一搖,立起地上,能行快走,瘸師騎上那馬,喝一聲,只見曳曳地從空而起。良久,那馬漸漸下地,瘸師歇下馬來,依然是匹紙馬。瘸師道:“那個大郎要?”吳三郎道:“我要覓這個紙馬兒法術則個。”瘸師就將這紙馬兒與了吳三郎,吳三郎謝了。婆婆看著瘸師道:“兩個大郎皆有法術了,這個大郎如何?”瘸師道:“娘娘法旨本不敢違,但恐孩兒法力低小。”正說之間,只見一個婦人走出來。

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胡永兒。永兒與眾人道了萬福,向著婆婆道:“告娘娘!奴奴教這大郎一件法術,請娘娘法旨。”婆婆道:“願觀聖作。”胡永兒入去掇一條板凳出來,安在草廳前地,上永兒騎在凳上,口中唸唸有詞,喝聲道:“疾!”只見那凳子變做一隻吊睛白額大蟲。但見:項短身圓耳小,眉錐白額銀攤;爪蹄輕展疾如飛,跳洞如同平地。剪尾能驚獐鹿,咆哮嚇殺狐狸;卞莊墾勇怎生施?子路也難當抵!

胡永兒騎著大蟲,叫聲:“起!”那大蟲便騰空而起。喝聲,“住!”那大蟲漸漸地下來。喝聲“疾!”只見那人蟲依舊是條板凳。婆婆道:“任大郎你見麼?”任遷道:“告婆婆!已見了。”婆婆道:“吾女可傳這個法術與了任大郎。”胡永兒傳法與任遷,任遷謝了。婆婆道:“你三人各演一遍。”三人演得都會了,婆婆道:“你三人既有了法術,我有一件事對你們說,不知你三人肯依麼?”張屠道:“告婆婆!不知交我們依甚的,但說不妨。”婆婆道:“你們可牢記取,他日異時可來貝州相助,不可不來。”張屠道:“既蒙婆婆分付,他日定來貝州相助。今日乞指引一條歸路回去則個。”婆婆道:“我交孩兒送你們人城中去。”瘸帥道:“領法旨。”三個拜謝了婆婆,婆婆看著三人道:“我今日交孩兒暫送三位大郎回去,明日可都來莫坡寺相等,”

三人辭別了婆婆、永兒,當時瘸師引著路約行了半里,只見一座高山,瘸師與三人同上山來,瘸師道:“大郎,你們望見京城麼?”張屠、吳三郎、任遷看時。見京城在咫尺之間。三人正看間,只見瘸師猛可地把三人一推,都跌下來,撇然怵覺,卻在佛殿上。張屠正疑之間,只見吳三郎、任遷也醒來。張屠問道:“你兩個曾見甚麼來?”吳三郎道:“瘸師教我們法術來。你的葫蘆兒在也不在?”張屠摸一摸看時,有在懷裡。吳三郎道:“我的紙馬兒也在這裡。”任遷道:“我學的是變大蟲的咒語。”張屠道:“我們似夢非夢,那瘸師和婆婆並那胡永兒想都是異人,只管說他日異時可來貝州相助,不知是何意故?”三人正沒做理會處,只見佛殿背後走出瘸師來,道:“你們且回去,把本事法術記得明白,明日卻來寺中相等。”當時三人辭了瘸師,各自歸家。

當日無話。次日吃早飯罷,三人來莫坡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