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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口抽緊,只能發出“吱吱啊啊”的聲音,說不出連貫的句子。

昨夜殘存的最後回憶是黑臉俠客救了她之後,十六尋到了她,十六的容貌一向是長安城茶餘飯後的話題。出門必惹登徒子。她不一樣,除了錢奉堯這等不死心的雕版世家之後,她幾乎連被調戲的經驗也不曾有過,所以才會將自己半張的獸面讓十六戴上了,而後回家的路途中卻遇上了這面容姣好的男孩……

他綁架了她!

又是一個雕版世家之後嗎?

她咬牙,合上黑眼。她的嬌顏蒼白似起了病,渾身上下虛脫無力,很難過。他究竟下了什麼樣的藥?回憶雖在被綁架後停格了,但隱隱約約地明白她已非清白之身,在逃過了以往那些如錢王趙李的魔掌後,卻讓她被另一名男子佔有了,很可笑,但既然是無法避免的命運,那被誰侵犯都是一樣。

“ㄏ……”她從喉間勉強發一音節。

“放心,我可沒壞心到毒啞你一生,只是下了點藥,到了時辰自然會恢復。”小喜子將昨夜褪下的衫裙還給她。“還不快換上,難道想賴在這裡嗎?”

老天佑他啊,昨晚一時心血來潮,從花舫裡討來迷香,讓皇上爺對她起了慾念,不然皇上爺怎會飢不擇食到這等地步嗎?他先行退出了房,讓她換上衣物。

馮無鹽蹙眉,疲累的身子讓她有些頭昏眼花。他不是錢奉堯的人!昨晚若是錢奉堯毀她清白,那麼今早迎接的必定是錢馮二家的喜事。

她靠著床柱,痠痛的爬起身來,換上皺巴巴的衫裙。昨夜真的沒多大記憶,就像是生了一場病,渾身除了不舒服之外,沒有其他特別的感覺,既然將來她既無成親打算,不必為某個男子守住清白的身子,那麼就不必要有罪惡感。

先前不讓錢奉堯碰是因為她尚能守護自己,而今既然失去了貞操,再在意也是自鑽牛角尖,這是她的想法,但淡淡的遺憾仍然有……在穿衣的過程中,忽然瞥到小桌上的瓷杯,原本不舒服的病態已減輕了大半。

“ㄏ……”她狼狽地撲上前,小心的捧起陶瓷杯;杯子的形態普通,但上頭彩繪刻紋,是秘戲圖,一男一女結合的圖貌,重點並不於此,而是上頭圖式刻紋精細,看不出是哪一派的。

她想要!想要這杯子!想極了!

她可以在合理範圍裡買下這杯子,而它將是她收藏品中最珍貴的另類小版畫。

她抬起臉,首次正眼瞧著這“春宮”裡的擺設。她驚詫的低呼;先將小杯子收在原是放碧玉刀的荷包裡。隨即奔至牆旁。牆上立著巨幅木版刻畫,上頭亦屬秘戲圖,但與杯上圖紋不同,更顯放浪形骸,裸體人身雖在交合之中。卻將線條的彈力性表露無遺,相當的動感。在金壁皇朝裡能有這功力的雕版師傅不多,就她所知,幾乎沒有……無鹽輕輕撫過上頭交織的陰、陽刻法,鼻頭有些癢癢酥酥的,一般頗有知名的雕版師傅為了保護自己。多在作品印刷後,毀其木刻原品,換句話說是限量發行,以她來論,她雕印的插畫最多發行一千份,再多便是由他人來雕了,這是她偏執的地方。

而現下的這幅木版刻晝卻是未經印刷的原版……如果說先前因清白被毀而帶來些許的遺憾,這會兒全教這木版刻畫給彌補了。

她想要它!

“喂,好了沒?”小喜子在門外喊道。

她更想見這原作的師傅。

“喂!”

她瘦小的瓜子臉露出微笑,身子骨是有些不適,但無妨。今天所得到的比過去二十年都多,而失去的不過是小小的清白而已。

“想賴在這裡啊?再不出來,就算你這娘們裸身,我照樣拖你下船。”小喜子在外恐嚇。

她依依不捨地投了牆上版畫一眼,移步向前,而後推開門……

怪了,失貞的女子有必要高興到這地步嗎?小喜子懷疑地瞅著她如璨滿足的笑顏。沒搞錯吧?該不是想銀子想瘋了?

“這一袋銀子你拿回家,馬車在岸旁等著你,別想多敲,快走快走。”小喜子催促她往梯子走下。

出了門,她才知道這原來是一艘船,很眼熟,但沒什麼記憶,甲板上有幾名漢子,對她視若無睹。主子呢?她想見見這艘船的主子。

“ㄏ……”她低低押住喉間,希望能說出幾句話來。至少能跟這裡的主子談判一下杯子的價錢及吐露她崇拜的興奮。

“別吵,我不是說過等晚上你就能說話了。快快快,把銀子拿走吧……喂,把銀子拿走再跑啊……”小喜子忽然頓口,瞧見她拎裙跑向船橋的那幾名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