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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主任在,大家的表現特別好,個個埋頭記錄,會場上沒人抽菸,連呼吸都彷彿停止了,只有沙沙的紙筆磨擦聲,季文煥臨時出場,會議就亂了陣腳。事先項自鏈並不知道會議的檔次,現在想來後悔趕錯了車。雖說自己是個省管幹部,但在各縣的頭頭腦腦前,充其量不過是個裝飾,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聽趙新良的話,稀裡糊塗地跟著來了。

進了房間,項自鏈的心思還籠罩地會議的陰影中。

早有傳聞,季文煥是來接省委書記陳然班的。誰都知道,人大主任和書記從來不分家,寧臨市借季文煥考察期間召開市人大常委會擴大會議,其用心不言而喻。機關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蔣多聞是陳然的人,眼看陳然就要告老還鄉,他坐立能安嗎?一朝天子一朝臣,蔣多聞請季文煥在會上作報告,看似重視工作,實際上在保自家的烏紗帽。寧臨發電廠受賄案雖然結案一年多時間了,私底裡謠言紛起,說案子結得匆忙,大大小小栽進這麼多人,真正的幕後人不但逍遙法外,而且高高在上,皇天無眼哪!有人把矛頭直指蔣多聞。

“寧臨發電廠,家家有本賬。受賄四百萬,實在不算啥。割了老鼠尾,留著大毒疤。”這謠言是吳春蕊從學校裡帶回來的,說是寧臨一中全校師生人人知道,不知是誰把它改成歌詞,從學校唱開,有五千多學生作媒介,唱紅寧臨大街小巷。

項自鏈將信將疑,人泡在浴缸裡,浮想翩翩。無風不起浪,謠言往往是真相剝露的前奏。看著熱水慢慢地滿過肚臍眼,滿過胸口,滿到脖頸,項自鏈的神經放鬆了。一個人赤裸裸地面對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反醒就成了必然。擢升的喜悅早已消散得沒了影蹤,現在他覺得太可怕了,自己彷彿被某些人捆綁著送到瓊潮來頂罪。對於謠言,項自鏈無法確定,蔣多聞會是幕後人嗎?心裡打著偌大的問號。寧臨發電廠這個爛攤子本以為收拾乾淨了,沒想到背後還藏著更復雜的關係。發電廠原來由寧臨市領導建設的,瓊臺只負責地方政策處理和工程具體實施。項自鏈上任不久,蔣多聞指示,工程重要,垮不得拖不得。項自鏈草草接管過來,連移交手續都沒有,以前的支出情況更是一筆糊塗帳。有位外國學者說,中國的政治案就象剝棕櫚衣,剝一層往上竄一層,越剝越深。如果謠言裡裹著的真相一旦剖開,項自鏈不燒心灼肺,也得脫三層皮,誰不懷疑他是受蔣多聞或者黎贏權之命來到瓊潮收拾殘局的呢!來瓊潮前夕,蔣多聞把項自鏈叫到辦公室鄭重其事地交代他要注意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風,話中分明透著對寧臨發電廠事件的詰問,這不禁使他懷疑起謠言的真實性。“發電廠事件餘波未盡啊!”想起來如雷貫耳,當時自己會錯了意,只以為在群眾中的影響尚未消除,沒想到蔣多聞話裡有話,另有所指。如果寧臨市後邊的大毒疤不是蔣多聞,哪又會是誰呢?項自項想來後怕。

水越來越燙,滿到了鼻孔邊,項自鏈有些耐不住了,爬起來搓幹身子,想想又覺得好笑。這關自己什麼事,謠言只是謠言,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事!再說上邊還有魏得鳴和趙新良頂著呢,操什麼心,自己只是按欽命辦事的奴才罷了。查就查罷,查得越徹底越好,想到這裡,他有點幸災樂禍。

剛躺到床上想看會書,走廊裡傳來了黎贏權的聲音,象似向某個人告別,語氣很是恭敬。項自鏈覺得奇怪,天下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聲音不重不輕的,怎麼就傳到房間裡來了。爬起來看看,原來房門半敞著。聽著一聲關門聲和漸漸遠去的腳步,項自鏈忍不住伸出頭瞧瞧。遠遠地,黎贏權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一個嬌豔的女人,背影迷離,腳踩蓮步,腰擺楊柳。不一會,兩人就進了盡頭的房間。項自鏈暗自得意,虧得在大廳躲開黎贏權,要不人家還以為同他走一條道呢!看來這黎市長色膽包天,不但在陽光酒店有女人在維多利亞也有女人,拜見未來省委書記時也敢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眼皮低下竟與女人廝混到一塊!他猜到季文煥就住在附近,憑經驗知道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晚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來拜見季主任呢?門仍然半敞著,項自鏈回到床上漫不經心地翻著書。不一會,不遠處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和脆響的關門聲。過五六分鐘,又是一聲開門聲伴著幾句細碎的客氣話,隱隱約約象似魏得鳴的聲音。

直到凌晨一點來鍾,樓道上才算真正安靜下來。一撥剛走,一撥又來,大家彷彿排練過似的,空檔時間差不多都隔著三五分鐘。項自鏈暗暗算了一下,前前後後不少於十二三個人。有意思的是上門拜訪也按官位大小順著來,黎贏權最先出場,賈守道最後登常項自鏈覺得奇怪,市委書記蔣多聞居然沒有來。他忽然冒出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