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趙遷能否立為太子的事。如今一聽公孫喜這麼一說,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喜憂參半,喜的是郭開沒有騙他,確實在盡心盡力為她爭取,憂的是太子嘉活著回來了,對太子嘉回國的事她早就聽到了,心中一直怨恨郭開辦事不力,沒有收買好秦人呢。
儘管香妃是魏國人,對魏國生死存亡並不關心,她恨透了魏國,景王如扔了一雙破鞋一般把她扔給趙王,又是景王父子害死了她最崇敬的人也是最摯愛的人——信陵君,是信陵君把她從大梁的歌妃院中解救出來,毫不嫌棄地把她收留在身邊,給她父母般的愛,給她兄長樣的情,更給她情人一般的關心與呵護,讓她在絕望中充滿生存的勇氣。自從信陵君死去,她背上了罵名,眾人都說信陵君縱情酒色迷戀她的美色而死,只有她理解信陵君的心也最瞭解信陵君的死,但她不願訴說,更不願辯解。人們常說情到深處人孤獨,香妃是孤獨的。
人們也說:自古聖賢皆寂寞。香妃知道信陵君是寂寞的,而走進他那寂寞心靈惟一的人就是香妃。
信陵君改變了香妃的人生命運,信陵君死後,香妃又改變了自己的心性。她不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愛,更不相信人與人之間還有真情,她的女人心也不再軟柔,她要用自己嬌美的肉體令所有強者的男人拜倒在她的腳下,她更要用美色得到男人們用生命拼殺出的強權與地位。
人們都說女人一旦變壞,比男人還要狠毒,香妃現在就是這樣,她已經一天天遠離了原來的自己,由一個不諳時事的弱女子變成一位玩弄權術的老手。許多時候,當她一人獨處時,她也為自己的改變而悲哀,有幾次想洗手不幹,老老實實做一位善良的母親,可殘酷的現實已經不允許她這樣做,身處王宮不由人,她不去害人必然被他人所害,她已經沒有退路,只好無所顧忌地走下去,不擇手段地得到她想擁有的東西。
香妃沒有立即答應公孫喜的要求,但也沒有拒絕他,只說試試看,讓公孫喜在館舍內靜候佳音。其實,香妃知道只要她親自向趙王開口,趙王一定會答應出兵救魏的,她想先詢問一下郭開,出兵救魏對她有沒有好處。
香妃命人叫來郭開,先劈頭蓋腦把郭開臭罵一頓,說他無用,白白浪費那麼多錢連買通秦人處死太子嘉的這點小事都做不來。香妃知道對郭開這樣的人,越是罵他訓斥他,他越賣力給你做事。郭開也掌握了香妃的脾氣,越是捱罵越說明信任自己,有事讓自己去做。
今天,郭開一見香妃把自己罵個狗血噴頭,不但不惱,反而樂呵呵地說:“罵得好,罵得好,我郭開該罵,秦人更該死!我派人送重金給呂不韋,希望他處死太子嘉,誰知呂不韋不僅沒有處死太子嘉,反而把他放了回來,算我郭開有眼無珠看錯人了。”
郭開這麼一自責,香妃反而有點過意不去,丟了個媚眼說:“事到如今自責也沒有用,下不為例,今後做事慎重就是,也許是呂不韋顧忌長安君仍在趙國為質的緣故,倘若你能在秦國放回趙嘉之前勸說大王先放走成,也許呂不韋就會把趙嘉處死,說到底還是你辦事欠考慮。”
郭開又連忙告罪說:“微臣記住王妃的訓導,下回做事一定小心,決不再有絲毫閃失。”
香妃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這件事就先放著吧,以後再慢慢另想辦法,我現在有一事問你,望你給我拿個主意。”
“什麼事,王妃儘管說吧。”郭開立即點頭哈腰地答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聽說秦國已經攻佔魏國二十座城邑,並在那裡設立了東郡,可秦人並不罷休,仍派蒙驁繼續攻魏,如此下去只怕魏國要亡國呀。”
郭開一時摸不清香妃的心思,忙說道:“魏國已經派中大夫令公孫喜前來求救,大王一向懼怕秦國,現在和秦國的盟約還沒解除,哪敢答應救魏,只好推說身體不適拒絕接見公孫喜。”
香妃試探著問:“以郭大夫之見,趙國是坐視不問好還是出兵救援好?”
郭開略一思忖,揣度一下香妃的心思說:“當然是出兵救援好,其中的好處至少有幾點:其一,從國家大計方面而論,韓趙魏本是一家,古人有唇亡齒寒之理,一旦魏亡,秦國就會轉而攻趙,多一個國家存在就多一份抗秦的力量;其二,從私利而言,王妃是魏國人,倘若魏國人知道是娘娘說服趙王救魏,魏國上自君王下至百姓一定感激王妃的恩德,王妃孃家人聽說後更以王妃為榮;其三,趙國群臣無不知道大王不願救魏,如果王妃能說服大王發兵救魏,則向群臣顯示出王妃在大王面前的身價,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一定會堅定信心倒向王妃這一邊,進一步鞏固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