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話音未落,主張割地求和的大夫郭開淡淡地問道:“請問信平君,傾我趙國全部兵力不過五十萬人,除了守衛各路要塞之外,還要留下部分重兵駐紮西河邊界,以防秦人趁機偷襲,這樣一算,前去抗擊燕軍的最多隻有三十萬人,如何能夠敵過燕軍的六十萬兵馬呢?更何況這三十萬人中,因連年戰爭老弱傷殘的過半,能夠真正作戰也就是十六七萬人,以十六七萬人對抗六十萬人,如同以羊投狼群,敗局已定。與其讓燕人打到都城之時被迫割地求和,哪如現在就求和呢?不傷一兵一卒,儲存實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待我趙國強大之時再報今日之恥也不晚。”
廉頗譏諷道:“郭大夫如此深謀遠慮,只怕不是為趙國謀劃,而是為個人謀劃吧?不用說割地求和,就是趙國被攻破了,只要郭大夫一屈膝,仍不失撈到一個大夫之職,更何況這割地求和的主意是郭大夫想出來的呢?有這份功勞,只怕職位會更高一些。可是趙王呢?趙氏的祭祀呢?趙國的幾百年基業何處尋找呢?”郭開惱羞成怒,反問道:“如此說來,廉相國早有破敵妙計了?敢問廉相國,需要多少人馬?有何人擔任主將?”
“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有十萬精兵足夠破敵,至於主帥,我廉頗當年雄風尚在,可以統兵抗敵,我再向大王推薦一位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的副將配合我作戰就能夠拒敵於國門之外。”趙王早有讓廉頗出兵的意思,遲遲沒有提出,一是考慮他是相國事務繁忙,二是擔心他年紀已大精力不濟,現在見廉頗主動提出統兵出征,當然求之不得,立即問道:“請問廉相國,你所舉薦的副將是何人,本王怎麼沒有聽說我趙國還有這麼一位智勇雙全能征善戰的將才呢?”
廉頗躬身答道:“駐守在代郡雁門的李牧可為副將,他長期駐守北方,不但熟悉匈奴的情況,對燕國的形勢也十分了解,由他為副將迎敵定會馬到成功,擊退來犯之敵。”
趙成王一聽廉頗要求李牧為副將,並把李牧讚揚一番,不以為然地說:“李牧為將膽怯,令他駐守邊防抗擊匈奴,可是多年以來,只守不攻,匈奴入侵時只是一味退避,不與匈奴正面交鋒,如此怯懦之將怎可任副將抗擊兇悍善騎的燕兵呢?他守邊都不合格,本王正準備將他撤換下來呢!只是一時尚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接替他。”郭開也趁機說道:“兩軍對壘非同兒戲,一旦選錯將則可能影響整個戰局,如果中途再更換主將勢必貽誤戰機,倘若戰場上有什麼閃失,廉相國身家性命都搭上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啊!”廉頗一向耿直,見郭開如此說話,十分生氣,當即說道:“請大王相信廉頗對人才的識別,我願以全家老小的性命作擔保,李牧確實是我趙國難得的將才,他堅守邊防不主動出擊,不是為將怯懦,而是以逸待勞尋找戰機,故意麻痺敵人誘敵深入,等到合適的時機將匈奴兵一網打盡。”廉頗話還沒有說完,郭開就嘿嘿笑道:“信平君真會講話,等待時機,不知這個時機何時到來,難道要等到匈奴兵打到邯鄲城下才算時機到來嗎?相國年紀大了,官也大了,吹捧人也高人一籌呀。”
廉頗氣得臉色發青,正要喝斥郭開,趙成王揮手說道:“兩位愛卿不必爭執了,就依廉相國所言,任命李牧為副將,調兵遣將之事由相國全權負責。”
這時,將軍龐上前提醒說:“秦國一向不講信義,見利忘義,出爾反爾,秦趙休戰不久,關係一直不睦。如今燕國發傾國之兵入侵我國,我們在抗燕的同時也必須提防秦國趁機偷襲我西部邊陲,以防腹背受敵。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廉頗說:“高度警惕防患於未然是應該的,但多方面分析,秦國出兵伐趙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秦昭王新逝,王宮上下正忙著辦理喪事,新王的登基大典,王后、王太子冊封儀式等一系列事都有待文王處理,他一向身體欠佳,哪裡還有精力顧及趙國的戰事呢?當然,可以多派細作混入秦國,時刻了解秦國動向,及時報於大王,以便作出合理對策。”
公子嘉知道現在是時候了,便主動站出來說道:“嘉有一計可以免除秦國對趙用兵的禍患,讓信平君全心全意地赴東北戰場抗擊燕兵。”
趙成王衝趙嘉點點頭,“孫兒請講。”
“如今昭王去世不久,文王尚沒有正式登基,秦國面臨一個交替時機,必然是以安內為主,攻外為輔。種種跡象表明,文王親政後曾經質押在我趙國的異人公子將被封為太子。當年異人潛逃時曾留下妻兒在我趙國,現在為了與秦通好,不如按照國禮將她們母子送回秦國,一是表明我趙國主動結為友好的態度;二可以取得異人的感激,對將來秦趙關係大有裨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