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恨子楚,如果不是子楚的出現,這一切都是他的,對於女人他並不放在心上,但那未來的王位繼承權他卻特別看重。可是,從現在的發展形勢看,世子之位將與他無緣。
子也恨自己,恨自己沒有學會子楚的乖巧與鑽營,當初,只要自己稍稍變通一下,投到華陽夫人腳下,子楚所擁有的他都會擁有,子楚所沒有的他也會有。
子正在胡思亂想,不知何時太傅士倉坐在他旁邊,子非常難過地說:“師傅,我——”
子沒有說下去,士倉拍拍他的手,輕聲安慰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只要公子用心去爭,鹿死誰手尚難預料。”“可是,有華陽夫人袒護子楚,父親會傾向子楚的,師傅難道沒瞧見大王都親自參加今天的婚禮嗎?這可是從來沒有的,連大王都明顯表現出偏愛子楚,我還有什麼希望?”
士倉搖搖頭,“也許是大王一時興起,只不過來湊湊熱鬧,如果說大王也偏向子楚,只是你的猜測罷了,公子也可以多尋找一些支持者,比如——”
士倉說著,向另一個几案努努嘴,子會意,走上前恭敬地說:“子在此借花獻佛,祝應侯康樂長壽!”
範睢接過子遞來的酒一飲而盡,一邊放下酒杯,一邊若有所悟地說:“公子是明白事理之人,該爭取的要爭取,激流勇進,當仁不讓,否則,會遺憾終生。”
子湊進範睢輕聲說道:“請應侯多多指點,只要子將來能夠榮登大位,一定與應侯共享天下,尊應侯為仲父。”範睢側目瞟瞟紅光滿面的子楚,對子說道:“公子為安國君長子,母親吳姬也是華陽夫人以外最受寵愛的人,你兄弟二十多人,安國君也最欣賞你,憑你的條件,本來可以毫不費勁地登上世子之位,將來順理成章被立為太子,然後承襲王位。可是,自從子楚從趙國回來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子楚從一個空質子,流浪兒,一躍成為華陽夫人嫡子,變成有功之人,如今又攀附一門貴親,所有的這些全在於人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公子不挖空心思去為自己的前程謀劃,是不能有所作為的,老子云:”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而勞心者又有多種型別,三教九流應時而生,五花八門隨命而起,真正了悟天機明悉陰陽的人才是最後的勝利者,才是最高明的勞心者。“子一聽範睢這幾句頗富哲理的言辭,又問道:”君侯能否講得更通俗一些,具體一些?子愚鈍,請丞相賜教。“
範睢輕輕搖搖頭,“今日人多嘴雜,不是說話之地,改日再談吧。”說完,起身離去。
子回到府邸,便把太傅士倉叫來分析範睢話中含義,士倉分析說:“範睢與陽泉君一向不和,他明知子楚永遠不會站在他那一邊,當然想幫助公子與子楚抗爭。公子在爭奪世子之位中獲勝,一定感激他,等於範睢為自己尋找一個靠山。倘若公子敗給子楚,範睢會及早退出紛爭,他不與陽泉君和子楚正面衝突,處於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把公子作為手中的兵器丟擲去與敵手爭鬥能得利卻不致於禍及身,這是極高明的做法,也只有範睢能想得出來,做得到!”
子一聽士倉分析,範睢把他當作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馬上生氣地說:“好個範睢,打起本公子的主意,要耍我,我才不上當呢!我要——”
士倉不等子說下去,插話道:“公子不可衝動,世上的事本來就存在因因果果的聯絡,人與人之間也都是利益趨動下的利用被利用。範睢不是想到用公子鞏固他當前的危機之位嗎?公子何嘗不能利用範睢的丞相之實權和老於世故的謀略為自己做事呢?單憑公子手下的人如何鬥得過子楚周圍的人呢?”
子想想師傅的話有一定道理,卻仍有顧慮地問:“範睢的權勢與謀略能勝過呂不韋和陽泉君嗎?”
士倉不加思索地說:“公子不必擔心,只要範睢願意為公子賣命,公子的世子之位坐定不說,將來的秦王之位也非公子莫屬。”“師傅太看重範睢了吧?他有廢立我秦國君主的能耐?”子不相信地問。
士倉站了起來,在室內來回踱著,邊走邊說:“範睢雖然沒有廢立君王的能耐,但他的才能絕對不可低估,非常人可比。公子請想,範睢是死人堆裡逃出的死囚,孤身一人來到秦國,從流浪街頭的乞丐很短時間內躍居相位,並得到大王賞識賜地封侯,如果沒有過人才能怎會獲得今天的榮耀呢?當年赫赫有名的‘四貴’敗在範睢手下,白起被殺也多半是因為和範睢不和所造成的。範睢能搬倒人,也同樣能扶起人,鄭安平、王稽本來都是小人物,一躍成為將軍與太守,這都充分說明了範睢的才能。”
子聽過師傅的分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