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一下子就能聽出今天公主的擊築技藝遠非以往可比。數日不見,公主的擊築技藝竟達到一般專業樂師不能達到的水平,不愧受過高手的指點。“皇兒擊築,是母后今生除了高漸離之外聽到的最好的築樂。皇兒以後要常來擊築給母后聽。”齊皇后讚歎道。華陽公主卻謙虛起來,搖頭說:“兒臣當然可以天天為母后擊築,只是兒臣的這點築藝,恐怕要不多久母后就聽厭了,要是有高漸離在,母后就會百聽不厭的。”齊皇后笑道:“皇兒盡說傻話。高漸離現在是大樂府令,他要創作國歌《秦頌》,還要教練宮廳樂隊,哪能天天擊築給母后聽。”華陽公主卻道:“雖然大樂府令不能天天擊築給母后聽。可是,母后只聽一次,就是偶爾請高先生來後宮一次,也不為過。”
齊皇后看著她狡黠的笑容,似有所悟,嗔罵道:“鬼丫頭,你自己想聽高漸離擊築,何必非來騙母后!”華陽公主求道:“兒臣當然也想聽高先生擊築,求母后請高先生來一次麼。”一邊說,一邊走到齊皇后身邊,苦苦哀求。
齊皇后不忍拒絕,何況她也是築迷,築樂大師擊築對她具有極大的誘惑力。她沉思一會兒,說道:“母后就答應你,明天派人請高先生進宮。”
“多謝母后!”華陽公主表示謝意後,卻又說道,“高先生是名滿天下的擊築高手,母后派一個下人去請,是否不夠尊重人家。以兒臣之見,不如由母后擬旨,兒臣親自去請,以示禮遇。而且,高先生現在是大樂府令,一定很忙,咱們請人家,人家也不見得有空。不如讓高先生自便,有空閒的時候就進宮來。”齊皇后笑道:“想不到皇兒竟如此體察人意,怪不得下人都喜歡跟著你。好吧!母后就擬旨給你,你去請高先生,讓他什麼時候有空閒,就到宮裡來。”說完,命人取來筆墨,親手擬旨,加蓋上皇后印璽。“多謝母后!”
華陽公主接過齊皇后懿旨,高興萬分,感激得再次磕頭謝恩。高漸離苦思冥想,卻沒有一點兒靈感。幾天過去了,《秦頌》的樂曲還是老樣子,樂師彈奏起來,常常會沉浸在悲壯的意境中。這種基調的曲子怎麼能作為大秦的國歌呢。
這天,正當高漸離急得直敲腦殼的時候,一名侍者疾步而入,稟道:“大人,皇后宮中來人了,說是有皇后懿旨。”
高漸離心裡一怔,皇后派人來會有什麼事?大概也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吧。便冷冷地說道:“本宮行動多有不便。就請本人到此一見吧!”“是,大人!”
侍者應著,走出門去,去請宮中來人。
時辰不大,一群宮女、黃門郎擁進高漸離的大廳。為首的宮女一進門便叫道:“大樂府令,皇后有懿旨。”
高漸離雖然看不見來人,卻聽出來人的聲音非常熟悉。聽說是皇后懿旨,他立即面南跪拜,口稱:“臣高漸離在!”
為首的宮女正是廝兒,其餘人也是華陽公主身邊信得過的下人。廝兒看見雙目失明的高漸離,難過得差點掉下淚來。慌忙斂聲正容,手捧齊皇后懿旨念道:“大樂府令高漸離築藝蓋世,天下一絕,本官有幸聆聽,至今仍不絕於耳。如大樂府令偶有閒暇,請入宮擊築一曲,令本宮再品味一次人間仙樂的妙處。”唸完,廝兒笑道:“大樂府令,皇后要請你入宮擊築,請吧!”不料,高漸離卻搖頭說:“恕臣難以從命,《秦頌》尚未創作成功,宮廷樂隊正在排演。本官哪有閒暇進宮為皇后擊築?”廝兒格格一笑,說:“高漸離,你怎麼這麼倔呢。你現在是大樂府令,橫豎都是為皇家擊築的,為什麼不能進宮為皇后擊築?”高漸離答道:“臣不是不願為皇后擊築,只是眼下沒有空閒。皇后旨意不是說,‘如有閒暇,請入宮擊築’嗎。本官改日再進宮不成嗎?”“當然不成,”廝兒來氣了,衝口說道,“皇后那是客氣話,你就當真不去?可知道,違抗皇后懿旨是什麼罪過。大樂府令還是隨我進宮吧。”
高漸離覺得有理,便不再堅持。廝兒命人領著他出府,上了門口的宮輦。負責監視高漸離的幾名屬官見她們有皇后懿旨,不敢阻攔,又不放心,想派人跟隨,卻被廝兒一頓斥罵趕了回去。載著高漸離的宮輦進了咸陽後宮,卻不奔齊皇后宮中,而是奔華陽公主府而來。宮輦直駛進大門才停下。華陽公主正焦急地等候著,見宮輦進府,慌忙迎上去,焦急地問道:“高先生來了嗎?”“公主放心吧!”
廝兒從宮輦裡下來了,一邊回答,一邊向輦車裡喊道:“請高先生下輦吧!”
高漸離雙手摸索著從輦車裡走出來,險些摔倒。華陽公主慌忙上前扶住。看著他茫然的雙目,驚叫道:“高先生,您的眼睛?”廝兒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