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的方式進行開發。當某企業需要一種綜合金融服務時,與德隆有業務代理或股權紐帶關係的銀行、信託公司、證券公司、租賃公司、保險公司會分別找上門去,以不同金融機構的名義卻又是協作的方式開展服務。它們以委託理財的名義跟企業簽訂合同,這種合同都有兩份,一份是供監管部門檢查時用的,一份“補充合同”則註明德隆承諾的保底收益,它是保密的。一般而言,德隆提供的保底收益為3%—12%,後來隨著資金鍊的緊張,最高時上漲到了22%。為了“工作便利”,德隆還專門設計了一本《金融產品手冊》,它是活頁式的,“需要用到哪家金融公司出面,對方需要哪種金融服務,我們都可以隨時替換”。
德隆的行為其實已屬於非法的“地下私募”,是中國證券監管部門所明令禁止的。在2000年前後的中國資本市場,這幾乎是一種公開的、陽光下的灰色遊戲,唐萬新只不過把它做到了極致。為了掩飾違規操作的實質,唐萬新提出了混業經營的新理念。後來他在獄中承認說:“我提出混業經營理念的目的是用來團結和號召大家搞委託理財,我不能直接說讓大家大規模搞委託理財,如果直接說,大家都會沒有信心,天天搞委託理財投資的‘老三股’,還不知道哪一天能把它們賣掉呢。就是這樣,我們被危機拖入了戰爭,拖入到委託理財的惡性迴圈當中,委託理財的業務越做越大,收不了手。”
唐萬新的這段話徹底揭開了產融整合背後的“真實的謊言”。後來有資料顯示,僅其控制的德恆證券一家,就簽出了2579份委託理財合同,涉及415家企業、機構和722位自然人。德隆崩盤後,無數企業和個人受其拖累。其中,民營企業最為發達、民間資本最充沛的江浙地區成為“重災區”。很多勤懇創業的江浙企業家輕信德隆,將千辛萬苦賺來的資金交其打理,最終都落得血本無歸。據《21世紀經濟報道》披露,其中最慘的是日化領域最大的民營公司浙江納愛斯集團,它在日化市場上與全球龍頭寶潔公司競爭,取得了讓人驕傲的業績。創辦人莊啟傳信賴唐萬新,將6億元資金委託“德隆系”旗下的中富證券理財,結果深受拖累,殃及池魚。
2000年12月,呂梁的“中科系”事件爆發,股市陷入一片恐慌,與“中科系”並稱兩大“莊王”的“德隆系”不可避免地遭受波及,旗下最重要的融資平臺金新信託受擠兌風波,一度出現41億元的未兌付缺口。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德隆內部進行了大規模的資金排程,它後來形成了一個“頭寸會”制度,每天下午3點準時召開,風雨無阻,一直開到2004年4月15日“德隆系”全面失陷為止。唐萬新是“頭寸會”的總排程人,他每天親自主持會議,各金融機構把當天的危機程度和資料以及“頭寸”寫在黑板上,然後唐萬新根據風險程度逐筆拍板,決定哪一筆頭寸解決哪一筆危機,精確至每1元錢。唐萬新拍板的過程一般10分鐘就結束,然後把當天“頭寸會”的統計報表用碎紙機碎掉,防止流失到外面及留下紀錄。
一個更讓人唏噓的事實是,德隆為了實現產融整合的目標,硬是把那些經營業績不錯的企業全數變成了融資機器,最終將之拖進泥潭。深圳的明斯克主題公園便是一例。在唐萬新運作這個專案的時候,各界均非常看好,中信集團旗下的中信旅遊以5億元的價格承包了未來3年的門票經營權,香港的一家旅遊公司則以1.3億元承包了團體票經營權,德隆一次性收進了6.3億元,是它投入的2.2倍,可謂一次十分漂亮的財技表演。唐萬新將這筆錢都挪去做他的產融整合去了。後來,他又先後以明斯克主題公園為名目向7家銀行貸款8。67億元,這些錢也無一例外地都流到了其他專案中。明斯克主題公園經營一直不錯,每年有超過5000萬元的利潤,可是據一位曾經出任專案總經理的人士披露:“這些收入除少部分用於日常開支外,其他悉數交給德隆總部,服務於德隆的整體戰略。因為,唐萬新給明斯克主題公園的定位就是一家財務型公司,就是要儘早、儘量地把收益變現。”於是,當自身運作良好的明斯克主題公園變成一個融資工具後,其財務費用的巨大就讓它難以為繼了。在德隆危機爆發後,明斯克主題公園的股權被凍結,相關銀行將之告上法庭,它不得不宣告破產。
德隆:金融恐龍的宿命 末路狂奔:沒有節制的大遊戲
對德隆的質疑是在2001年的春夏之交開始的。當時,“中科系”事件剛剛落幕,而“德隆系”的各只股票卻在唐萬新的喋血支撐下達到最高價位。4月,深圳的《新財經》雜誌刊發了由郎鹹平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