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書房裡的纏綿回憶湧上她的心頭。他比任何男人都要了解她。想起那種肌膚之親,她幾乎無法動彈。
“夠不夠兩個人吃?”他問。
她清清喉嚨。“當然夠。”她憑著超強的意志力拿起刀。
“我們在潘家迷宮裡的冒險,使你睡不著覺嗎?”他在桌邊坐下。
“不是。我是從夢中驚醒的。我常作那個夢,自從──”她住口不語。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切下兩塊蘋果派放在盤子上。“今天下午你的姑姑覺得有必要到書房逼我攤牌。”
“我的天啊!”她眉頭深鎖地在桌子對面坐下,遞給他一把叉子。“逼你攤什麼牌?”
亞特把叉子的尖頭插進蘋果派裡。“她明白表示,她知道我掠奪了你的童貞。”
玫琳倒抽口氣,立刻被剛吃進去的蘋果派噎到。“掠奪了我的童貞?”她嗆咳著說。
“是的。我對她指出是你堅稱一切都沒有變,告訴她你那套黑寡婦身分的邏輯等等。但她似乎不大願意接受那種理論。”
“我的天啊!”她再咳一聲,深吸口氣,然後凝視亞特,想不出該說什麼好。“我的天啊!”
“她擔心我佔你的便宜。”
“沒那回事。”她把叉子插進派裡。“我又不是剛出校門的青澀少女。在世人眼中,一切──”
他掌心向外地舉起手阻止她。“如果你不說出來,我會非常感激。那句話我今天已經聽過太多次了。”
“但你我都知道那是實話。一切都沒有變。”
他用神秘莫測的眼神看著她。“你可以替你自己說話,但別以為你可以替我發言。”
她對他怒目而視。“你在取笑我。”
“我不是在取笑你。”他咬一口派。“對我來說,一切都變了。”
“天啊!”她瞪大眼睛。“因為你感到內疚,對不對?發現我是處女,使你覺得在道義上有責任補償我。我向你保證,你不需要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你沒有資格強行規定我的道義責任。”
“可惡!如果那個……沙發事件使你產生像求婚那樣離譜的想法,那麼我勸你趁早打消那個念頭。”聽到自己像潑婦罵街令她震驚卻又無能為力。“我結過一次婚,只因為有個男人想利用我達到他的目標。我絕對不會為類似的理由再結一次婚。”
他緩緩放下叉子,用神秘莫測、危險的眼神看著她。“你認為跟我結婚,會酷似你的第一次婚姻?一個梵薩丈夫會酷似另一個?你是那樣想的嗎?”
她恨不得平空消失,但只能在發覺他誤解她的意思時面紅耳赤。“天啊!當然不是。你和迪倫偉毫無相似之處。我沒有那個意思,而且我認為你心知肚明。”
“那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緊握著叉子再度戳向蘋果派。“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為了滿足你某些荒謬道義責任而結婚。”
“你認為道義不是結婚的正當理由?”
“在某些情況下,那理由確實是很充分,但對我們而言則不然。我要冒險再說一次,一切都──”
“如果你說出來,我不會對自己的舉動負責。”
她惡狠狠地瞪他。
他的目光柔和下來。“也許我們該換個話題。告訴我今晚驚醒你的是什麼樣的夢。”
她感到一陣寒意竄下背脊,她最不想做的就是討論那個不斷出現的噩夢。但結婚這個話題更令她心慌意亂。
“我嘗試過一、兩次把它描述給蓓妮聽,但我發現談它好像使它變得更加栩栩如生。”她慢吞吞地說。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作這些夢?”
她猶豫著,心想,告訴他部分的事實應該無妨。“從家父去世後不久。”
“原來如此。令尊在你的夢境裡嗎?”
那個問題使她吃驚地猛然抬頭。“沒有,我夢到的是我的……”
“你的丈夫。”他替她說完。
“是的。”
“你說你過去一年來經常作這個夢,它有沒有隨著時間過去,而變得較不栩栩如生?”
她放下叉子,正視他的目光。“沒有。”
“那麼你描述給我聽又有什麼風險可言?”
“你為什麼想知道噩夢的細節?”
“因為我們努力想要解開一個謎,而你的夢裡可能有些線索。”
她吃驚地瞪著他。“我看不出怎麼會有那個可能。”
“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