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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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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條件……

條件當然有的,你能答應我嗎?

什麼條件?

你當然明白。

我明白……趙廣陵忽然心裡一動:不,算我愚鈍,真的不明白。

你——這還要我說嗎?

雲迪忽然捂著臉,好像要哭了。

2

真想不到,雲迪會變得這樣喜怒無常,充滿了孩子氣。自從來到腰窩,遠離了古城那個令人窒息的環境,趙廣陵的心緒已平復了許多,重新找回了失落的自己,再也不像過去那樣敏感脆弱了。然而她的出現,卻如一顆投入死湖的石子,又在他心底激起了一層層漣漪。但此刻的他,真的不想再迅速陷入個人情感的漩渦中。只好坐下來,輕輕拍拍她的肩,那個小巧又柔軟的身子卻已無力地倚靠在他身上……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了,兩人世界如此飽滿,沒有紛爭,沒有喧鬧,就這樣靜靜地呆下去呆下去……眼前亂石滾滾,衰草萋萋,太陽已升得老高,顯得那麼大那麼紅,到處是一片火紅的霞光。趙廣陵終於清醒過來,推推她說: 好啦,我懂了。等從省城回來,等我把這裡的事打理好……怎麼樣?

等雲迪抬起頭來,兩眼竟抹上了一層閃閃的淚光,看著他鄭重地點點頭:好吧,我等著。

幾天之後,他們果然來到省城,也如願見到了雲迪那位親戚。鋪張而俗氣的酒店,一道道叫不出名兒的精美菜餚,滿屋飄揚著令人陶醉的柴可夫斯基小夜曲,言不由衷的恭維和客客套套的應酬,這些都激不起趙廣陵一點情緒。也許在偏遠山村封閉得太久了,他只感到全身上下所有感官的不適應,耳朵裡嗡嗡亂叫,眼前閃閃爍爍一片,感覺好像遲鈍了,頭腦也不夠使了,木木地跟在雲迪身後,幾乎像她的一個保鏢。後來,不知怎麼就賭起酒來,想不到她的這親戚居然格外豪爽,神氣活現地望著他說: 今兒咱們當著雲迪的面,好好男子漢一回。從現在開始,你喝一盅酒,我就答應一萬元,這是不到半兩的小酒盅,怎麼樣,有這個膽量嗎?

雲迪立刻感到不對,微笑著連連勸阻,趙廣陵心底卻突然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豪氣,一把推開雲迪的手:

此話當真?

絕無戲言。

好的。雲迪,拿酒來,你給我數著。為了咱腰窩的父老鄉親,今兒我就壯烈了。不過,我不能獨自喝,要一圈一圈地敬,怎麼樣?

可以。

此人環顧他帶來的五六個弟兄,不動聲色地應著。

一場前所未有的鏖戰開始了。在古城前後呆了十年,趙廣陵這是喝酒最多的一次,也是心情最暢快的一夜。一開始,他還在心裡記著數,喝到後來,一切都糊塗起來,也懶得再數了,只要倒上就吱地喝了下去。彷彿那不是火辣辣的酒,也不是甘甜爽口的飲料,而是比賽場上漂亮的一記遠扣,鬥牛場上紅布瀟灑地迎風一抖……後來,好像雲迪和他搶開了酒盅,又和她那位親戚吵了起來,他卻什麼也顧不得了,自個兒搶過酒瓶嘩嘩地倒起來,再後來,他便雙腳離開地面,飄在了無阻無礙的雲端裡,雲層很厚,卻又什麼也摸不到,他只覺得忽上忽下,起起伏伏,而活潑又機敏的雲迪只在遠處不住地招手,害得他高一腳低一腳怎麼也追不上去……等到一覺醒來,卻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這是一個幽靜的房間,雲迪手裡拿一塊毛巾,看到他醒來,又恨又喜地不知說什麼好。他想坐起來,身子軟軟得沒一點力氣,口裡苦得像剛喝罷黃連水。雲迪扶起他來,給他頭下墊個枕頭,看他甜甜地喝了一杯水,才長長舒了口氣: 你呀,真嚇死我了。你知道昨天夜裡的情形嗎?一會兒說,一會兒叫,吵吵嚷嚷的誰也按不住,後來又開始吐,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我們把醫生叫來,也沒有一點辦法。我……守了你整整一夜,到現在還沒合一下眼呢 說著話,雲迪眼裡又噙滿了淚,那個嗔怒的樣子真讓他心碎。他覺得自己眼睛也

溼潤了,這是在她面前第一次流眼淚。他努力回想著,夜裡的情形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只好努力握住她的手,又抬手想給她抹淚,那個熱熱的身子卻一下癱在他身上,在一陣綿長的親吻中,他乾裂的唇像焦渴的土地終於迎來一場甘霖,一下子浸潤在無盡的甜蜜裡…… 等到三十萬元公路款終於撥下來,久已沉寂的山野裡響起了隆隆的開山炮聲,全鄉村民一起擁上工地的時候,侯鄉長來到他住的這孔窯洞裡,把一個鼓鼓的黑皮包撂到辦公桌上,開始一根接一根地抽菸。 這是什麼?趙廣陵的眼皮跳了一下。

等連著抽了好幾根菸,侯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