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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雁回伸出手,漫不經心地起身,順便還撣了撣被坐皺的嫁衣。&ldo;兩位嬤嬤辛苦了,&rdo;她首先走到教習嬤嬤的面前,她們是小陳氏從宮裡選出的老人,身份不同他人單純。在看見兩人錯愕的回應後,她又度步到一旁的喜娘和眾位宮女面前,輕聲道:&ldo;你們也辛苦了。&rdo;&ldo;都是奴婢們該做的。&rdo;教習嬤嬤率先回應,爾後喜娘和其他宮女才跟著回話。&ldo;今日已然禮成,各位都可以回去覆命。&rdo;她眼波一轉,雁回便從袖中掏出一疊紅包,分別遞給教習嬤嬤和喜娘等人。&ldo;可是……&rdo;教習嬤嬤互望一眼,語氣上有些遲疑。可是?聽到這個聲音時,杜雲錦挑眼朝開口的教習嬤嬤看了過去。目光冷冽,如同月牙城外的寒風,生生地從人的身上刮出長長的口子。&ldo;娘娘發話,奴婢等莫敢不從,只是殿下與娘娘的大婚,須將婚禮都完成才是吉兆。&rdo;教習嬤嬤自持身份不同,說出這段軟釘子話。她公然拒絕太子妃,其餘眾人俱不敢插嘴,默默地等待著最後的結果再定自己要走的方向。杜雲錦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她推開雁回的攙扶,自行轉身走到另一邊。放滿了喜果的桌子上方赫然懸掛著一把裝飾的長劍,劍穗隨著夜晚潛入的風輕輕地搖晃。長劍,用起來似乎有些不如□□合手,但震懾這些小貓已然足夠。冷光乍現,眾人錯愕間,方才出聲拒絕杜雲錦的教習嬤嬤額頭上的髮絲已經散落,更有幾縷就落在明亮亮的劍身上。屋子裡的人,暗地裡的勾心鬥角早已見怪不怪,但這樣實打實地舞刀弄槍卻是頭一遭。那名教習嬤嬤臉色蒼白,身子抖得如秋後落葉,下一刻便腿軟地栽倒在地。杜雲錦滿意地看著這樣的效果,她將長劍重新回鞘,悠然地轉過身看向眾人驚恐萬分的面容。雁回站在她的身側,不緊不慢地說了起來:&ldo;大家也不必驚慌,娘娘並非嗜血之人。不過今夜之事還請各位照娘娘所說而行,否則娘娘氣惱之下,就不單單是掉幾縷頭髮而言。&rdo;說吧,她的目光還特地地看向地上顫抖不已的教習嬤嬤。&ldo;都下去吧。&rdo;杜雲錦得到她想要的效果,也知曉見好就收。&ldo;你們也著實辛苦了,去雁回那裡拿上紅包,大家就都回去覆命吧。&rdo;眾人此時哪裡還敢說出半個不字,將地上癱坐的教習嬤嬤扶起來,快步就跟上雁回的步伐,一溜煙地消失得乾乾淨淨。屋門被雁回細心地帶上,後一刻杜雲錦的臉色就驀然而變。冷汗從額際上不斷滲出,臉色也隨之變得灰白,方才拿著長劍的那隻手此刻抖得厲害。這就是夢斷的效用,不僅失去了全身的武藝,還有那份好身子。如今的她連拿起一把徒有其表的裝飾用劍都萬般費力,削掉嬤嬤髮絲的那一劍她已用出十分力氣,此時手腕火辣辣地像是被人活活地拉扯撕裂著。她不是沒有受過傷,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戰役早就讓她傷痕累累,世人稱道的那場取下犬戎首領頭顱的戰役裡,她被一劍穿身,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可是那樣穿骨的疼痛也敵不過此時手腕的劇痛,難以抵禦的撕裂感,中間還陰柔地帶著細針扎過的刺痛。她肅殺的目光看向那個醉臥紅鸞被的背影時變得柔和起來,燦爛地像是春日綻放的桃花,一朵一朵地飄落在眼簾中,將她慘白的臉色遮擋得乾乾淨淨。身後&ldo;哐當&rdo;聲迭起,似乎連帶著重物跌落在地的響動,她終熬不過那股疼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而那道被她眷念的身影悄然轉過身,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半點酒醉的模樣。在她倒地之前,他似乎聽見她在輕聲喚著:&ldo;阿瑀。&rdo; 第六回 晨起眷念雁回低垂著頭,身後跟著一干人等,默默地等候在屋外。她不動,誰人也不敢冒死去催屋裡主子的起身。帝都的初春總是這麼乍暖還寒的,陽光透過庭院中樹木的新芽折射進來,明明看似溫暖,實則卻還帶著冬日的冷冽。時辰快要到了。她默然地收回注視的目光,心中暗自猶豫思量起來。主子新婚之夜,若是晚起也無可厚非,可今日一早還要去宣元殿給帝后謝恩,再不起身,怕就耽擱了那規定的時辰。但這裡畢竟是東宮,不是杜家,她縱使再著急也不能輕易動靜,唯盼望主子能早點自行醒轉,趕得上去宣元殿謝恩。然而屋外人的焦急並沒有影響到屋內沉睡之人,或者說假意沉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