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雪猛地睜開眼,想問杜羨怎麼那麼晚了還不睡覺。
杜羨開了燈,和他說:“你找得著你枕頭在哪裡嗎?”
江行雪遲鈍地左顧右盼,發現自己在夢中不知不覺打了好幾個滾,居然滾到杜羨身邊去了。
他頓時逃似的回到床尾:“你是被我吵醒的嗎?”
杜羨沒什麼睏意,貌似沒睡著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他對此避而不談。
他道:“為了戒掉我那壞習慣,我覺得第一步是你得剋制一下,不要衝我投懷送抱。”
“嗯。”江行雪尷尬得都不瞌睡了。
杜羨感覺到江行雪對此是真的感到抱歉和害羞,不禁犯嘀咕,本來他就是為了讓江行雪透透氣,答應了媽媽來這裡玩,別第一天把人給搞得徹夜難眠,接下來都沒精打采的。
再次關燈,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他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緊接著傳來江行雪迷迷糊糊的哼聲,顯然出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杜羨:“……”
看來他白擔心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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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上還吵著你嗎?”
“其實我以前睡姿挺好的,都怪我昨天有點亢奮!你看我之前睡在你的床上,第二天連棉被都是整齊的。”
“你腰痠不酸,待會兒我給你揉背!”
杜羨輕輕咳了一聲,推開餐廳的門讓江行雪先走進去:“我們昨晚幹什麼了嗎,問我腰痠不酸?”
江行雪老實交代:“我後來做夢,夢到我打了一套太極拳,怕誤傷到你。”
杜羨道:“沒誤傷,被我當場降服了。”
事實上江行雪摔了一跤再自己爬回床上,估計那一腔激動逐漸耗光了,那晚接下來都乖乖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早餐是自助的,餐檯上是各類風味美食,江行雪只端了一碗蔥油麵,再蹭了一塊杜羨那邊的花草焗褐菇。
過了會,杜羨被長輩們叫過去了,他待在這裡不動,有些親眷坐到了他邊上來。
男的已經陸陸續續聚到船頭去吹風,聚過來的是杜羨的叔叔舅舅們的伴侶,昨天杜羨身邊帶了個男生,這訊息在杜家人的圈子裡不算是秘密,不過至今沒人問。
他們預設了江行雪是杜羨交的戀人,嬉笑地攀談了一會兒。
其中一位女人說:“我們待會一起去店裡逛逛?”
有個男的打了個響指:“對哦,這幾天特別想買戒指,買枚鑽少一點的,清爽。”
“小江你有什麼想買的?這裡品牌不多,但東西挺齊的,我看你沒帶什麼首飾,是個人癖好嗎?”
“當然要買點東西啦,消磨消磨時間。”
江行雪不知所措地僵在那裡,他不是樂於揮霍的人,也不愛花費時間去精緻地打扮自己,對此毫無興趣。
而且,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們沒那麼熱情友善,以至於過來和他一個沒背景的陌生人交朋友,最主要的是很想試探一下他,看看杜羨的眼光如何。
“他不去。”杜羨回來,輕描淡寫地給人拒絕了。
“你們白天都有事要忙,聊聊天,看看海,再打一下午高爾夫,他一個人多無聊。”
說完,一眾人跟著附和。
以前在遊輪上不外乎是這麼幾樣活動,家庭的頂樑柱們利用這好機會來社交,為事業的發展盡力擴大人脈圈,無心顧及他們的男伴女伴。被晾在一旁的人則知情識趣,和同類聚在一起另找樂子,到了晚上再手挽著手一起參加宴會。
杜羨頗有風度地笑了笑,但態度明確,不放江行雪和他們走:“我不忙,打算和他聊完天,看完海,再教教他怎麼打高爾夫。”
遊輪在中午陸陸續續迎接一些新的來客,杜羨被他父母叫走了,走前和江行雪說這裡一時會有點鬧騰,讓他回艙裡待著。
江行雪心知自己應付不來這樣的場合,跑回房間裡看了會電視,再望著大海,他記起自己的鄰里們從沒見過波瀾壯闊的大海,於是拿出手機生疏地拍了幾張照片。
拍完才發現他們已經沒了任何聯絡,江行雪心裡不由空落落了一會,趴在窗邊愣神。
他用手機的頻率很低,笨拙地開啟社交軟體,裡面孤零零躺著自己和杜羨,杜羨的頭像是一隻貓咪,非常可愛。
點開個人主頁,杜羨以前分享的動態寥寥無幾,差不多兩三個月更新一次。
有幾張家裡的照片,不是開著全景模式一通胡拍,華麗的水晶燈或旋轉樓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