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說:“張緒!你怎麼走到哪兒哪兒就說話!”我的同桌立即舉起手來:“老師!張緒看黃書。”全班男生鬨笑起來。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同桌就從我的書包裡,掏出一本《金瓶梅》。 作者有話要說:小學日記系列:大雨天,我媽媽揹著發高燒的我去醫院。我不會用什麼華麗的詞藻,然後後面跟著華麗的詞藻。鄰居阿姨總是對我很好。我幫助老奶奶過馬路。=小班長的名字叫李招娣,所以我不想寫她的名字。和我們張緒會有很棒的小朋友的友誼。【對不起我劇透了 徐菀卿講故事03“疼麼?”小丫鬟匆匆跑來的聲音像雨滴青磚,鞋底拍打地面清脆悅耳,她在冰冷的地上跪著,略抬眸:“你怎麼來了,快些回去吧。”“我見不得人打少奶奶呢。”“婆婆管教兒媳是天經地義。”徐菀卿抬眼,一邊臉赫然紅腫得不像話,惹了小丫鬟眼淚漣漣。婦人三從。夫君說,不要睡到晌午了,但這也不是她能決定的,於是違逆夫命,此為一罪。出嫁前,父親說,要侍候婆婆,事事上心。她來了,惹得婆婆發了好幾次火,及時分開居住,還是日日惹得婆婆氣得背過氣去了,此又是一罪。出嫁十個月,與丈夫同寢甚少,未盡本分,更不必提延續香火,此又是一罪。因她固執起得晚,惹得婆婆發脾氣,她說並非自己所願,氣得婆婆直說她悖逆,背過氣去。於是罰她跪了祠堂,離自家院子還有些距離,要跪一天一夜,再來裁定她。獨守一個秘密,徐菀卿格外謹慎,支走小丫鬟,默默掐算時間。等跌回屋子裡,格外清醒。炕頭那張畫早已不見了,或許那個雷姑娘不過一場翩然的幻夢,到頭來還要各自歸回。她已疲倦極了,倒頭睡下,醒來翻開本子,張緒在本子上記了:上午第二節課到語文老師辦公室。等她翩翩去了,語文老師扶了扶眼鏡:“張緒啊,你知道《金瓶梅》是什麼書嗎?”那是什麼?她輕搖頭:“不知。”“不要一時好奇就去看,也不要把它當成是不乾淨的書,嗯?人間百態都是故事,《金瓶梅》是本優秀的著作,老師今天還給你,要用你規規矩矩的眼神看,好書沒有壞念頭,讀者心裡一堆廢料,卻把人家書打成垃圾——”這位語文老師年紀很大了,花白短髮,矮胖身材,聲音不高,說進徐菀卿心坎裡去,眼含熱淚地接過那本封皮破舊的書。私塾的同學都知道她看黃-書的事情了。給她幾個眼神示意,要她一起分享的男生被她幾句推開了。說推開也不妥,應該是慌張躲開。張緒人高馬大,十五歲的小學生長了一米七一大個,她佔據張緒身體,俯瞰這些一米五的小豆丁們。偏她是個沒出息的,習慣躲著外男,看見小豆丁們也認定這些孩子假以時日就成了她夫君那樣的人,更是怕得避之不及。本該和她和睦相處的同桌在桌上狠狠劃拉了一道白線。明明兩人桌子已經隔開了。但做同桌,胳膊肘難免越線。每次她的胳膊不小心越過線,同桌就要狠狠地戳著那條線強調一遍她過界了。這一天被男同學嘲笑,被女同學另眼相看,被同桌戳胳膊肘,徐菀卿的上午過得不大好。第三節課體育,老師把這節課打為勞動課,六年級一班集體去校門口的空地上薅雜草。她蹲在門口,突然班裡的同學嘰嘰喳喳叫喚成一片。抬眼,一輛看起來極漂亮的汽車開進了校門。孩子們都把眼睛死死凝在那輛車上,屏息凝神目送它進門。徐菀卿對車沒有研究,只知道它日行千里,格外有用。過了一會兒,班主任從校門口衝出來:“張緒!到校長辦公室!”事情是,有一家企業說,要資助學校很大一筆錢。與此同時要建一個獎學金。第一屆獎學金的得主就是六年級一班的張緒。校長冷汗涔涔,誰知道張緒有什麼背景呢?鎮上的人像個空心管子,一看就看到頭,從生到死都一個路數,祖上三代幹什麼的也能細數一二,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說是張緒的乾媽。面前的女人格外威風,旁邊站著保鏢和助理,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桌子。徐菀卿進來,校長冷汗幹了一下,拽著她過去:“商總,張緒同學來了。”那位就是那天所見的,氣勢驚人的姑娘了。重逢來得突然,像猝不及防的雷聲。她款款進門,對上商佚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