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黎裴遠所說,月底孟珊果然提了將她調回虞城的事兒。她在隔天就飛回了虞城。院子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沒有人知道她回來,應該是程洝讓人打掃的。從那晚起,周合後來就沒有再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在虞城還是在京都。她也沒有問過。回虞城的第二天,老曹來找過她,給她送了些水果以及日常用品,寒暄了會兒。回虞城後的工作比在京都輕鬆許多,周合開始準時的上下班。幾乎沒有出差。她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某個週末,她在陪著舒畫逛街時遇到了譚梓冉。她對她仍是帶著敵意的,並沒有和她打招呼,很快帶著小孩兒離開。六月中旬,周合在某天下班時在公司樓下遇見了程洝。他會出現在公司樓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等她。周合的腳步頓了頓,走了過去。程洝並沒有下車,從車中拎出了一個精緻的袋子來,說道:&ldo;你小舅舅讓給你帶的。&rdo;他和以前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彷彿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一般。周合低聲的說了句謝謝。看到他那收回去不太自然的手臂,沉默了一下,還是問道:&ldo;受傷了嗎?&rdo;程洝的動作微微的僵了僵,隨即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沒有。抬腕看了看時間,又說道:&ldo;現在還早,一起吃飯?&rdo;周合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點頭,自己開啟車門上了車。她下意識的看向了他那不太自然的手臂,說道:&ldo;家裡還有菜,去家裡吃吧。&rdo;程洝頓了頓,應了一聲好。吩咐了前邊兒的司機。暮色四合,院子裡一片寧謐。葡萄架上已經結了密密的小葡萄兒,程洝已經許久沒有來過這邊了,微微的有些恍惚。周合給他倒了一杯茶,讓他先坐一下,很快便進了廚房。她做的都是家常便飯,沒多時便將菜端上了桌子。出去叫程洝吃飯時,才發現他站在院子裡抽菸。她叫了一聲吃飯了,他嗯了一聲,然後轉過身來。他的手確實是受了傷,拿筷子時略微的僵硬。周合起身給他拿了一勺子,他並未拒絕,只是說了聲謝謝。一頓飯吃完,周合收拾完,遲疑了一下,問道:&ldo;要換藥嗎?&rdo;程洝微不可察的將手臂縮往了袖子中,淡淡的說道:&ldo;沒事,不用。&rdo;周合卻沒有搭理他,很快便去將藥箱拿了出來。站在了他的旁邊。程洝這下沒吭聲兒,將外套脫了下來,將包紮著的手臂露了出來。他受的傷應該是被撞到的,傷口並不深,只是血肉模糊了一大塊。醫生已經清洗過,周合簡單的給他消過毒,重新給他包紮了起來。她是知道他不會再這邊多呆的,沉默了一下,說道:&ldo;在這邊呆多久?&rdo;&ldo;過幾天就回去。&rdo;程洝說道。周合點點頭,沒再說話了。兩人就那麼沉默著,程洝也並不提走。周合給他倒了一杯水。去收拾了樓上的房間出來。程洝卻並沒有留下,坐到了十點多便離開。也不知道他是來這邊幹什麼的,周合躺在床上久久的睡不著,直到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週五周合去舒畫的花店,下車便準備帶幾杯咖啡過去。她便去了旁邊兒的咖啡廳。一進去,就見穿著旗袍的譚梓冉正和一女士在角落裡聊著天兒。那位是背對著周合的,看不到面容。她不知道說了什麼,譚梓冉笑得很高興。周合起初並未在意,在叫了店員打包咖啡後在一旁站著,不經意的回過頭看向那邊時正好見那位回過頭來。竟然是程洝身邊的萬綺雯。她顯然也看到了周合,很快便回過頭去和譚梓冉說話。周合卻是怔了怔,不知道萬綺雯和譚梓冉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她正走著神,店員告訴她咖啡打包好了。她才回過神來,付了錢,拎著咖啡往外走。她雖是並不清楚譚梓冉身邊的朋友圈,但她是憎恨程洝的。如果知道萬綺雯是程洝身邊的人,必定不會和她來往。她一向視程洝為敵人,又怎麼可能會和她身邊的人來往?這就只能說明,萬綺雯和她的來往,是隱瞞了身份的。她蓄意的隱瞞了身份接近,那必定是有目的的。周合一路上神思恍惚的,走過舒畫的店也未察覺到。還是舒畫給她打電話,問她到哪兒了她才意識到自己走過了。她這才又慌忙大抵倒回去。原本是打算過來吃飯的,最後周合飯也沒吃。在離開舒畫的花店後拿出了手機來,看了好會兒才撥出了程洝的電話。程洝還是在這邊的,這時候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他那邊很安靜,接起電話來喂了一聲,周合便問道:&ldo;現在有空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