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許久都沒有訊息,黎裴遠也並未打電話來。周合的話斷在了喉嚨裡,一時就那麼坐著沒有動。程洝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ldo;布了一年的局,他身邊的人都已被一網打盡。&rdo;他吐了一口煙霧,繼續說道:&ldo;聽說他的身體不好,應該是有所打算的。在將他帶回來的途中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藥服下,就再也沒有醒來。走得還算是體面。&rdo;可不是,至少沒有經過什麼審訊與折磨。還真是可惜了。秦仰那樣的人,如果真正的落入了牢獄中備受折磨,那才真正的是生不如死。後邊兒的話他說得是輕描淡寫的。那一夜,戚京然倒在懷裡時那觸目驚心的鮮血像是深深的刻入腦海裡一般,周合不知道自己是該悲還是該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說道:&ldo;請出去,我想靜靜。&rdo;她的聲音裡已是帶了些暗啞,說著就匆匆的站了起來。程洝這時候什麼都沒有說,走了出去。周合幾乎是立即就將門給關上。抬頭關了燈,就那麼靠著門緊緊的站著。某些時候,黑暗是能給人安全感的。心臟某個地方尖銳的疼痛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她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才摸黑走到了床邊,合衣在床上躺了下來。莫名的,她的身體冰冷得厲害。她拉了被子將身體蓋住,緊緊的將自己包裹在其中。外邊兒出去的程洝並沒有走,就在外邊兒站著抽著煙。屋子內熄了燈早已是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兒聲音。他並沒有去敲門,站了會兒,就在門口坐了下來。周合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去回憶過,這一夜幾乎沒怎麼睡。外邊兒天矇矇亮時睡了過去,夢中卻是紛紛亂亂的,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外邊兒的天色已是大亮了,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一片。她在冰涼的床柱子上靠了會兒,這才起了床。還在穿鞋子,就聽到外邊兒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好像是劉校醫在和誰說話。周合也沒在意,穿好了衣服擠好了牙膏,這才準備去外邊兒洗漱。開啟門,就見劉校醫和程洝在院子裡,在修理操場邊兒上的水龍頭。昨晚周合將他趕了出去,他沒地兒瞌睡,周合原本以為他是已經走了的。誰知道他竟然還在。她這下不由得愣了愣。他既然沒走,昨晚是在哪兒休息的?她這邊還未想出什麼來,那邊劉校醫已發現她出來了,笑容滿面的說道:&ldo;周老師你起床了,這水龍頭一直在滴水,我請程先生幫忙換一下。&rdo;她那麼打招呼,程洝也回過頭看向了周合。他並未說話,衝著她點點頭,又繼續去弄那水龍頭去了。劉校醫則是快步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邊走邊說道:&ldo;我這邊做了早餐,你洗漱完就能吃了。&rdo;這兒就只有她們倆人,平常吃飯都是一起的。劉校醫的事兒沒周合的那麼多,平常都是她在買菜。她非常認真,每天買的菜都會記下來,然後到了月底再算賬兩人平攤。因為她做的事兒比周合做的多,周合是自覺的,每天早上都會提前起來將早餐做好。她今早是睡過頭了。周合也不再管程洝昨晚是去哪兒睡的,飛快的洗漱完,然後到簡陋的廚房裡,見劉校醫在切菜,就在一旁幫著打起了下手來。劉校醫往外邊兒看了看,說道:&ldo;你朋友過來看你,你怎麼能讓人誰在車裡呢。應該過來和我擠擠的。我今早起來,就見程先生在車裡睡著。這段時間都在下雨,車裡冷容易感冒。&rdo;她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所以昨晚才悄無聲息的沒有去打擾他們。周合擠出了個笑容來沒說話。有些兒心不在焉的,程洝昨晚明明是可以開車去縣裡住酒店的。她也以為他走了。誰知道他會還在這裡。比起周合的冷淡,劉校醫則是很熱情。程洝將水龍頭換好,她便請他一起過來吃早餐。周合幾乎沒怎麼管程洝,當著劉校醫的面只是敷衍了下,吃過早餐之後就回去繼續改作業去了。晚些時候有孩子過來,校園裡開始熱鬧了起來。周合今兒一整個上午都有事,更不會去管程洝。上了兩節課時朝校門外看去,才發現那輛黑色的車已經不在了。他應該是走了。他公司在這一年的時間裡發展得非常好,處處都需要他。他怎麼可能有時間長時間的呆在這邊。周合稍稍的鬆了口氣兒。只是昨晚被他那麼一打岔,那錢最終還是沒還給他,只能是以後找時間再慢慢的還了。學校裡沒有食堂,中午離得近的小孩子都是回家吃飯。離得遠些的則是帶了飯。這時候飯早就冷了,周合幾乎每天中午都會給他們將飯熱好。而她則是多數時候都是自己煮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