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舊是沒有任何事兒可做的,並未去碰那早餐。關上門在巷口買了兩束鮮花,去了墓地。清晨的墓地冷冷清清的,她將買來的花分別放在了戚姨的墓前和戚京然的墓前,然後在墓碑前坐了下來。她的腦子是空蕩蕩的,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下午這才回了宅子那邊。才剛到宅子門口,就見有一快遞小哥站在門口摁著門鈴。她微微的怔了怔,快步的上前,問道:&ldo;您有事嗎?&rdo;那快遞小哥回頭看向了她,問道:&ldo;請問是周小姐嗎?&rdo;周合點點頭,說了句是。那快遞小哥很快便拿出了一個信封來,說道:&ldo;這兒有一份你的快遞,早上就過來了,您這邊沒人。請簽收一下。&rdo;周合想不出來會有誰給自己寄快遞,但還是將快遞拿了過來,簽了字。單子上並沒有寄件人的名字,號碼也是隱藏的。她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問道:&ldo;能查到是誰寄的嗎?&rdo;快遞小哥還得趕著送下一家,說道:&ldo;您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嗎?&rdo;他說完又接著說道:&ldo;您先看看,要是確實不知道是誰寄的您再給我打電話,我給您查檢視。&rdo;他說著急匆匆的走了。周合看了會兒信封,開了門,進了屋子。不知道怎麼的,她完全不好奇是誰寄來的,也並未開啟。直到晚上喝了些酒,她才將信封拆開來。裡頭薄薄的,夾著的是信紙。周合的心跳了一下,將那摺疊好的信紙開啟來。裡頭的字跡是熟悉的,是戚京然的。周合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立即便看了下去:阿合,在你看到這信時,我應該已經不在了。別哭,也別難過。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你該為我高興。阿合,我和戚姨雖然都已經走了,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如果真有來生,我們還做姐妹。我這一生,太過偏執。以至於痛苦不堪。你千萬別像我一樣。有些人,註定只是生命中的過客。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並非誰非誰不可。我所有的痛苦,都來自於太過執著。只是待我明白時,已經晚了。我的人生,早已是骯髒不堪千瘡百孔。甚至沒有資格,再去得到所謂的幸福。我對不起太多太多的人。阿合,你看到這信時,想必已什麼都知道了。我就不在這兒重複了。生前我給你添了許多的麻煩,死後也還要再麻煩你。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可託付之人。這輩子,我除了欠了和欠戚姨之外,欠得最多的就是老柯。只可惜,我遇見他時已晚。我感激他對我的包容,感激他給我的一切。只是,我已什麼都給不了他。你看到這封信,他恐怕已陷身牢獄。請代我去看他,告訴他,謝謝他所給我的所有。謝謝他,在我生命最後的時光裡,給予我溫暖與呵護。如果有來世,我等著他。寫到後邊兒,她的字跡和思緒都已亂了起來,多數是寫著和老柯的點點滴滴。信到了最後,讓周合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替她看這繁華的世界。周合看完,信紙上已沾上了一滴滴的淚水。她將信紙放到了一邊,拿出了酒來,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造化總是弄人的,如果早遇到了對的人,她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痛苦。曾經以為,自己遇上的人,是騎著白馬的意中人。後來才知道,那只是一個劫難。一個因此千瘡百孔的劫難。周合這一夜沒有上樓,她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最後就在沙發上那麼睡了過去。雖是醉了,她第二天在外邊兒天矇矇亮時就醒了過來。她並沒有再去看那信,而是連同信封一起收了起來。在窗邊站了許久,去洗手間洗漱完畢,然後拿出了手機來,打了程洝的電話。戚京然雖是未在信中交代誰知道老柯,但她知道,程洝一定是知道的。程洝那邊的電話久久的沒有人接,在她要結束通話時,電話才被接了起來。不過接的人並不是程洝,而是厲竟。周合併不驚訝,沉默了一下,問道:&ldo;我要見老柯。&rdo;電話那端的厲竟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說道:&ldo;他並不在虞城。&rdo;稍稍的頓了頓,他又問道:&ldo;您現在在哪兒?&rdo;周合就回了自己在家。厲竟這下便讓她稍等一會兒,他讓人過來接她。電話裡說這事兒,並不方便。周合併未讓他讓人過來接,問他在哪兒,說自己會打車過去。厲竟稍稍的遲疑了一下,說了所在的酒店的名字。周合併未多說,掛了電話,出去打了車過去。她打電話時程洝不知道去哪兒了,等她到時,他竟然是在路邊站著的,指間夾著煙,見著她點點頭,說道:&ldo;上去坐坐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