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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後,程洝並沒有再過來。不過每天仍是會按時的讓人送飯菜來。他讓人送來的東西,周合從來都不會碰,但下一頓,仍舊還是會送過來。周合說了兩次讓不必再送就不再說了,也不去管,就跟沒有看到似的。她對所有的事兒都像是失去了興趣似的,甚至從來沒有去問過程洝,戚京然怎麼會在秦仰那邊。也從未去問過,秦仰是什麼人。她像是一蝸牛似的,將自己與外界隔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除了程洝的人每天送吃的過來之外,舒畫時不時的也會過來。徐原寧和黎裴遠雖是忙,但也會抽空打電話。每每週合都會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世界已是一片死寂。她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做得最後的事情就是發呆。她甚至常常都在想,如果沒有遇到秦仰,如果她在拿到戚京然給她的匕首時便自殺,這所有的結果,會不會是另一個樣?到底還是她貪生怕死,才會導致了戚京然的死亡。她永遠也無法忘記,深夜裡那刺破耳膜的木倉聲,以及那一地刺眼的鮮紅。還有戚京然,那漸漸冰冷的身體。她現在完全就是一廢物,甚至想不到,要去殺了秦仰,為戚京然報仇。她整個人是渾渾噩噩的,戚京然讓她要好好的活著,她卻已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在某天開啟冰箱裡頭空蕩蕩的時,她才想起,她已經許久沒有出去買過東西了。她並沒有出去的慾望,呆呆的在廚房裡站了許久,這才出去。事實上,她也是沒有骨氣的。程洝讓人送來的東西她雖是從未碰,每每都是倒掉。但卻靠著他每天送來的一粒藥片來睡覺。她從一開始吃的就是兩片藥片,一片對她來說已經起不了作用。她常常都是存起來,隔一夜吃上兩片,沒有藥的那晚上,則是在床上坐到天明。許久沒有出去過,外面的世界仍舊是車水馬龍。但一切於她來說完全是陌生的,她甚至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行走的是另一世界。周合整個人都是神思恍惚的,打起了精神來在超市採購一大堆食物以及日用品,她這才拎著往回走。待到在公交車站車來了時,她才發現身上沒有零錢。她並未急著上車,在一旁擺著的報攤前要了一份報紙換零錢。等著她換好零錢時,公交車已經開走了。她也不急,將東西放到了地上,站著發了會兒呆,看起了手中的報紙來。她只是粗粗的掃著,在翻到某一版面時,她的動作停了下來。上頭整整的兩面,都是在寫軍中一位謝姓長輩生平的功績以及蒙冤的細節,上頭配著那位長輩穿著軍裝嚴肅的模樣。周合併未將一整頁報紙看完,粗粗的掃了大半篇幅,再次去看那相片時,才發現相片上的人和程洝並不像,非常的嚴肅。她怔怔的看了好會兒,直到公交車過來,她才將報紙收了起來,拎著東西上了車。周合這一夜沒有藥,程洝晚上十一點多過來時她人仍舊還沒有睡。他應該是才從京都那邊回來,風塵僕僕的。他並沒有摁門鈴,帶了酒在門口喝著。周合出去時見有人在門口坐著走過去看時他已經喝了半瓶酒了。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兒醉意來,聽到她的腳步聲,回過頭來,低沉著聲音說道:&ldo;還沒有睡嗎?&rdo;周合沒有說話,在門口站著沒動。程洝很快便低下了頭,喝了一口酒,說道:&ldo;不用管我,我只是想來這邊坐坐,一會兒就走。&rdo;周合仍舊沒有說話,片刻之後開啟了門。程洝抬頭看向了她,她的神色並未有任何的變化,在他旁邊坐下來。開啟了另外一瓶酒。火辣辣的液體沿著喉嚨滑下,程洝並未阻止她。周合已經許久沒有喝過了酒了,沒喝多少腦子裡就是昏昏沉沉的。她沒有去看程洝,只知道一口又一口的喝著。直到程洝從她的手中拿過酒瓶,她才停了下來。她還未完全醉透,頭在膝蓋上靠了會兒,這才起身跌跌撞撞的往裡走。腦子被酒精徹底的麻醉透,她倒在床上,沒多時就睡了過去。程洝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樓,在床邊靜靜的站了半響,拉了被子給她蓋上,然後關了燈,就在一旁坐著。許久之後,才伸出手,輕輕一點點的去撫開她那緊皺著的眉頭。周合在夢中似是有所感應,頭微微的動了動。程洝收回了手,就那麼靜靜的坐著。周合在第二天醒來時已經不見了程洝的身影,只有桌上放著還溫熱的早餐。許久沒有喝過酒,她頭疼不已,在洗手間裡一臉洗了好會兒臉,這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