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摸了摸鼻子,識趣的沒有再過去。公寓裝修得簡潔,以灰白為主。大抵經常有人打掃,並不亂。冷冷清清的。除了沙發上的外套以及菸灰缸裡的幾隻菸蒂之外,完全看不出有人常住。周合併不耽擱,戴起手套,開始打掃起衛生來。地兒並不大,沒多時便打掃完。其中有一間房間是鎖著的,周合沒能開啟,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打掃。程洝開出的薪水並不少,她原本打算隨手替他弄些吃的,開啟冰箱才發現裡頭除了水喝啤酒什麼都沒有。他應該是從未開過火,廚房甚至連基本的油鹽醬醋米都沒有。周合這下只得作罷,環視了一圈後替貓換了貓砂重新放了貓糧這才離開。外邊兒的天色陰沉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毛毛雨來。周合沒有返回學校,回了戚姨那邊。知道她會回來,戚姨早早的就在廚房裡燉上了雞湯。進院子就聞到了誘人的鮮香,周合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屋子裡生了小碳爐,一開啟門熱乎乎的氣息就撲面而來。戚韻正在廚房裡,聽到開門的聲音溫柔的說:&ldo;阿合回來了,先烤暖和,一會兒就能吃飯了。&rdo;周合微笑著應好,換了鞋也沒有坐下,去了廚房。戚姨正在炸南瓜餅,金黃金黃的誘人極了,周合也不怕燙,伸手就去拿了一小個。戚姨嗔道:&ldo;手也沒洗。&rdo;周合嘿嘿的笑了起來,咬了一口誇了真香後說:&ldo;不乾不淨吃了沒病。&rdo;戚姨作勢要敲她,她趕緊的閃開,笑著去洗手去了。戚姨愛乾淨,屋子裡隨時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周合洗了手出來,剛準備進廚房幫戚姨做事兒,客廳裡電話就響了起來。戚姨就在廚房讓她接電話。周合應了句好,快步走了過去接起了電話來。天色都已經黑了,這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她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人就跟鬆了口氣兒似的說道:&ldo;還好你在,戚京然闖禍了。&rdo;是住隔壁一條巷子的舒畫,在一家會所上班。戚京然在六親不認之前兩人曾是閨蜜。她是知道戚姨的身體的,要是小事絕不會打電話到家裡來。周合握住電話的手緊了緊,剋制著不讓自己先慌起來,說:&ldo;我馬上過來。&rdo;大抵是怕戚姨在旁邊,舒畫說了句她在會所門口等她便掛了電話。周合竭力的不讓自己表現出異樣來,剛轉過身,戚姨就端著一碟子南瓜餅走了出來,問道:&ldo;誰打來的?&rdo;周合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ldo;學校那邊。&rdo;微遲疑了一下,她歉疚的說:&ldo;恐怕不能陪您吃晚餐了,導師有事讓我趕緊回去一趟。&rdo;聽說是學校裡有事,戚姨也不多問,馬上就拿了一個便當盒將南瓜餅裝起來,說:&ldo;把這帶著路上吃。&rdo;周合雖是著急,仍是應了好。等著戚姨裝好,又讓她外邊兒冷不用送,這才開啟門出門。一出院子,她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快步的出了小巷,就在巷口攔了一個黑摩的直奔舒畫上班的會所。她到時舒畫已經早等著了,她穿著酒紅色的工作服,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牙齒控制不住的哆嗦著。見著周合快步的上前,跟快要哭了似的低聲的說:&ldo;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過來的,經理讓我去樓上的包間收拾時就看見她被倆人扯著頭髮往樓上拽。我去找了經理,這種事兒你知道的,經理那邊……也沒打聽到她到底闖了什麼禍。&rdo;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會願意惹上一身腥?周合想擠出一個笑容來安慰一下舒畫,最終沒能成功的擠出來,只低聲問道:&ldo;現在人在哪兒?&rdo;舒畫趕緊回答:&ldo;在三樓。我一直在這邊,沒有看到人出來。&rdo;還在樓上就證明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周合稍稍的鬆了口氣兒,伸手摸了摸身上不多的錢,有些困難的開口問道:&ldo;舒畫姐,你有錢嗎?&rdo;這事兒不是錢能解決的,就算是錢能解決的,她們能湊的,恐怕也只是杯水車薪。但無論如何,總得多少有點兒準備。舒畫點點頭,說:&ldo;有,不多。跟我來。&rdo;周合低聲的道了謝,保證道:&ldo;我一定會盡快還你。&rdo;舒畫還得做事兒,周合是獨自上樓的。樓上鋪著厚重的地毯,腳步落下去悄無聲息。走廊兩邊掛著大小不一的油畫,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襯得周合更是窘迫寒酸。這上邊並不是普通客人可以上來的,幾乎沒有人。暗黃的燈光下寂靜得幾欲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