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說了酒吧的名字,又擔心他找不到,說是要去巷口接他,黎裴遠說了不用,沒多時就帶著四五個穿著便衣的人走了過來。他也並沒有問怎麼回事,知道徐原寧在裡邊兒立即便帶著人往裡邊兒走。看見邱師兄他們也要跟上,他沉聲說:&ldo;你們先在外邊兒等著。&rdo;現在比的不是人多,全一起進去只怕會激化矛盾。他一來幾人就有了主心骨,都停了下來。周合上前了一步,說:&ldo;我來過這邊幾次,我和您們一起進去。&rdo;黎裴遠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進去交流這種事兒自然是不用黎裴遠親自出面的,有人走上前,和門口攔著不讓人進的保安說了什麼。那保安的面色變了變,很快往裡邊兒去了。黎裴遠的面容沉靜,但內心卻並不像面容一樣,時不時的抬腕看著時間。見裡頭剛去的大漢出來,他放下了手,沉聲對周合說:&ldo;待會兒別亂跑,一直跟在我身邊。&rdo;周合點點頭。原本以為進去也必定是劍拔弩張的,但並不是,一經理模樣的人迎了出來,客客氣氣的帶著他們往裡走。酒吧這樣的處理無疑是讓人疑惑的,黎裴遠不動聲色,跟著那人走著。酒吧雖是不準進,但也並未清場。裡頭和平常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兩樣。顯然這下邊兒的人並未意識到有事兒發生。這就能說明,徐原寧暫時應該沒事。周合緊繃的神經微微的鬆了些。一行人一路往樓上走,到了二樓最裡的包間門口,那經理模樣的人就抬手敲了敲門。門很快就開啟來,開門的人,是上次周合來這邊找戚京然時,和程洝在一起的那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周合忽的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金絲眼鏡男像是完全不認識她似的,微微笑笑,對著黎裴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黎裴遠微微頷首,進了包間。包間裡放著甜膩人的《甜蜜蜜》,程洝坐在最裡的沙發上,一穿著酒紅色深v短裙的女子坐在他旁邊,正給他喂著酒。徐原寧是好好的,坐在他的對面。程洝見人進來也未有任何舉動,仍舊是懶懶散散的坐著。徐原寧大抵是沒想到會驚動到黎裴遠,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小黎叔叔。黎裴遠伸手製止了他說話,客客氣氣的和程洝打招呼:&ldo;程先生。&rdo;程洝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慢條斯理的說:&ldo;黎先生能過來,蓬蓽生輝,不勝榮幸。&rdo;&ldo;程先生客氣。&rdo;黎裴遠坐了下來。程洝並沒有看後邊兒的周合,抽出了一支菸燃著,慢騰騰的問道:&ldo;不知道黎先生興師動眾的過來,有什麼指教?&rdo;黎裴遠微微的沉吟了片刻,說:&ldo;不知道小徐和程先生有什麼過節。還請程先生高抬貴手。&rdo;程洝彈了彈手中的菸灰,皮笑肉不笑的說:&ldo;黎先生言重了,我和徐公子能有什麼過節。不過就一起坐坐。我是良民,也不吃人,黎先生不用那麼興師動眾。&rdo;他說到這兒看向了徐原寧,說:&ldo;是吧徐公子?&rdo;對面的那女人依偎到了程洝的身上,他似是安撫一般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徐原寧桌底下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淡淡的笑了笑,說:&ldo;是。我和程先生隨便談了談。&rdo;他站了起來,說:&ldo;打擾程先生了,走吧小黎叔叔。&rdo;後邊兒一直站著的周合身體僵得厲害,她以為她會落淚的,但卻並沒有。接觸到徐原寧擔憂的眼神時,她甚至還衝著他笑了笑。黎裴遠到此時仍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徐原寧沒事兒就是好事,仍舊是客氣的喝程洝打了招呼,這才往站起來離開。周合的視線再次落到了程洝的身上,昏黃的光線下,他那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上懶洋洋的,大概是喝著紅酒的緣故,唇色比平常略深。他從頭到尾都像是沒見她似的,連眼角也未往她這邊掃一下。完全像陌生人一般。周合恍惚得很,彷彿前不久的甜蜜,只不過是她的幻覺似的。撕裂開的疼痛從心臟蔓延開,她幾乎站立不穩。連著黎裴遠走過來她也恍若未覺,直到他叫了一聲阿合,周合這才回過神來,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跟隨著出了包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一路誰也沒有說話。徐原寧走在周合的旁邊,想說點兒什麼的,但最終什麼都未說,只是沉默的走著。外邊兒邱師兄正來來回回的走著,看見徐原寧完好的走出來,一群人立即就湧了上來問長問短。黎裴遠既然都帶人出來了,怎麼都是得有一說法的。程洝和宿舍那幾位說了幾句,便上前叫了一聲小黎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