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唐又囑咐了幾句，便推門走了出去。沙漠裡的氣候乾燥，這給下人住的地下房間也並不潮溼陰冷。景唐四處查探了一番，確認這地方還算舒適便放下心來，與海月一同走上了樓。走到門口，他們就迎面遇見幾個伙房的夥計搬著吃食準備下樓。景唐粗略一看，見飯菜淨是一些粗糧乾糧，並一些稀粥，他便眉頭一皺，向那夥計道：&ldo;勞煩再給他們加些葷菜，記在我賬上即可。&rdo;那夥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起來滿腹狐疑。海月便在一旁乾笑了兩聲，打著圓場：&ldo;師兄又發善心了，對市場上買來的奴隸想的還如此周到。不過，他們想是飢餓了許久，反倒不宜吃太多葷腥。勞煩這位小兄弟告訴廚房，請他們多熬些肉粥來，越稠越好。&rdo;夥計臉上的狐疑這才漸漸退了，他連忙應承了下來，轉身便返回廚房加菜。待他們二人走到院中，景唐這才低聲道：&ldo;多謝你方才提醒我。倘若過度照顧他們，反而令人生疑。&rdo;海月笑道：&ldo;景大人急起來，可同往日不大一樣。&rdo;景唐微微頜首，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遠方的歸雁在天邊變成幾絲影子，落寞而去。&ldo;嘉興關的守軍大統領，你可聽說過？&rdo;他停了片刻，眼睛裡隱約有什麼東西在閃爍。&ldo;徐盡揚徐大統領？&rdo;景唐的眼睛微微垂下，預設了她的詢問。他的眼睛重新抬起來的時候，已然沒了光彩。&ldo;尚陽元年，新帝登基之後親授的 東平軼事（一）夜色降臨，海月如同往常一般核對往來的賬目。門口熟悉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她披上外套，上前去開啟門。果然是景唐。這每一晚的徹夜詳談，似乎已經成為了兩人之間默契的約定。海月邀他進門，走到茶几前將早就準備好的青茶倒了一碗遞給景唐。景唐也絲毫不拘謹，伸手接過，道了一聲謝。這些日子裡，景唐的所作所為使得海月對他的印象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如今他們又有著共同的目的，關係自然比以往更近了一些。景唐側過臉問道：&ldo;你在核賬？&rdo;海月笑道，&ldo;是。我現在才知道，這銀子才是萬物之本。&rdo;她一邊唸叨著，一邊隨手將賬本挪開，將羊皮紙地圖取了出來，端端正正地擺好。景唐輕笑了一聲，道：&ldo;我隨身也帶了不少盤纏，你花錢無須太拘謹。&rdo;&ldo;鏢局已收了朝廷黃金百兩，若再動你的私庫，只怕回京你要去告御狀。&rdo;兩人相視一笑，隨即開始研究起了地圖。&ldo;今日葉參領提及的彌渡，應該在這裡。&rdo;景唐修長的手指在地圖最上方划著圓圈。&ldo;離東平有足足三千里，晝夜不停也需要半個月。&rdo;&ldo;選一位好的騎手，再挑三匹最快的戰馬，走湟水以西。&rdo;海月點了點頭，又道：&ldo;這裡是山路，不好走，恐怕會耽誤行程。&rdo;&ldo;山路安全，叛軍哨崗也少。&rdo;